冰冷无情的雪粒子在二十六层楼高的上空盘旋,像无数锋利的冰刃,割裂着阴沉的天幕。
女人的黑色靴底被冰柱贯穿,两指粗的冰凌死死把她西肢钉进水泥里,喷涌的暗红色血珠顺着雪纹蜿蜒,在苍白的地面晕开狰狞的血花。
“呸,装什么贞洁烈女啊?不祥人!”
队长的黑靴狠狠碾过她淤青交错的侧脸,喉间溢出的咒骂混着冰碴。
这个称呼像根淬毒的针,刺得女人瞳孔骤然收缩——原本死寂的眼球泛起猩红,淡粉唇瓣渗出的血珠顺着下颌坠入雪堆,惊起一串细微的“滋滋”融雪声。
那些绽放在雪地上的血花渐渐被一层层雪点覆盖。
她突然剧烈扭动身躯,被冰柱贯穿的手脚瞬间绽开血肉模糊的伤口。
雪片不断扑进眼眶,酸涩感却比不过心底翻涌的恨意。
“嘶——”右手猛地抽出,带起的冰棱削开掌心,露出森白的骨茬,蒸腾的热气与寒气相撞,在空中凝成细小的雾凇。
队长的皮带扣刚解开一半,瞳孔骤然紧缩。
只见女人奋力一拔,徒手掰断脖颈的金属禁锢,特制合金划开皮肉的瞬间,她竟露出癫狂的笑意。
血色眼眸燃起幽蓝火焰,封在西肢的冰柱在高温中爆裂成晶莹的碎渣,整个人如恶鬼复苏般弹坐而起。
“去死!”
队长被那种癫狂吓到,嘶吼着甩出冰矛,数十根冰棱如暴雨向着女人白得晃眼的身体倾泻,准备把她射成筛子。
女人却只是冷笑,她缓缓爬起来,残破不堪的衣裳挂在身上,恶鬼似地笑着任由冰刃刺破肩膀,任由鲜血溅在雪白的碎布上。
“你现在的冰,还想克制我的火?队长,你天真了。”她异能等级早就超越了,只是没想到这个道貌岸然的队长会把魔手伸向她。
刚才有一瞬间,她认命,可是“不祥人”就像她的魔咒,从一出生就开始腐蚀她心灵的魔咒。
她周身腾起的烈焰,瞬间吞没所有冰棱。
队长被这种不要命的行为吓得心脏紧缩,这个疯子,以为是个好拿捏的阴暗爬虫,谁知道化身为恶鬼。
女人短发在火中卷曲成灰,映得面容愈发惨白可怖。
队长踉跄后退,慌乱中按下手腕的通讯器。
“唰”一缕绿火如幽冥,让通讯器半秒成灰,绿火还钻进他掌心。
“啊啊啊…”他恐惧地甩手,接着惊恐地发现,掌心凝聚的冰炁刚成型就化作青烟。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他眼珠扩大,鼻孔扩张,他的异能呢,怎么发动不了,怎么回事?
害怕让他呼吸不上,转身想逃。
“哈哈哈…队长…你此刻很像一只走投无路的野兽,怕死,丑陋,你太丑了,丑的东西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火焰从女人脚底板蔓延,阻挡了队长嗯嗯脚步,队长因为害怕扭曲的脸在火光下真的很丑。
“我是队长,你要服从我的命令。”他还试图挣扎。
女人滚烫的身躯突然贴上来,火舌舔舐着他的脖颈,灼烧的剧痛让他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正是这个被他称作“不祥人”的下属,在任务失败后独自扛下了所有罪责。
就因为那一次,他以为,他能掌控这个强大的疯子…
他后悔…
“恐惧,比虚假的怜悯,真实。”
女人在坠落的风声中呢喃,抱着拼命挣扎的队长撞碎防护栏。
二十六层楼的高度里,她望着簌簌飘落的雪花,忽然觉得这圣洁的白竟与火焰一样温暖。
“噗!”火焰从她每个毛孔里冒出来,瞬间包围了他们。
当肉体与地面碰撞的闷响混着雪粒炸开时,她在橘红大火里感受到了二十一年唯一的安全感。
她终于闭上了眼睛——这场用生命燃烧的复仇,终究与这场雪一样,冰冷而纯粹。
雪夜终于过去,雪也停了,漫天雪地的世界铺上圣洁的银装,却在某个地方,一片焦黑的火焰烧了一夜。
什么都没剩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