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镇守边关的七王爷萧瑾暮率亲卫军回朝。
萧瑾暮的生母是一位宫女,生下他后才被册封为贵人。萧瑾暮自幼习武,青年时率兵征战西方,立下赫赫军功,因此很受百姓的尊重和爱戴。但此人忠诚宽厚,并无争权之意,所以一首手握重兵,镇守边关。
萧瑾暮入京那日,城中百姓夹道欢迎,欢呼声震天动地。萧瑾彻亲自率领众臣在城门口迎接。只见萧瑾暮一身铠甲,英姿飒爽,身后的亲卫军也是军容整齐。
萧瑾暮下马,快步走向萧瑾彻,行跪拜大礼。
萧瑾彻赶忙扶起他,笑着说道:“七哥辛苦了,此次回来定要好好歇息些时日。”萧瑾暮谢恩后随萧瑾彻入宫。
萧瑾安一身青色朝服,站在萧瑾彻身边,长身肃立,矜贵优雅。其余十八位王爷公主均位列两侧,恭迎七王爷。
看到萧瑾安的瞬间,萧瑾暮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那个吵着说要当本朝第一位女王爷的小姑娘,如今真的实现了她的梦想。
“太后娘娘到!”一位老太监的声音响起。
几名宫女搀扶着一位中年妇人缓缓走来。那妇人身着一件白色苏绣长袍,头发挽起,装饰着简单的饰物,面容端庄,仪态大方。
“儿臣见过母后。”
“儿臣见过母后。”
……
“都起来吧。”太后笑道。
“母亲在巳鸣山礼佛,今日怎么得了空来?”萧瑾彻问道。
“你七哥回京,这是大事,哀家自然是要来的。”太后答道。
萧瑾安心中不免泛起一丝酸楚。自己回京己十日有余,母亲却从未过问。而非母亲所出的七哥回京,她却亲自回宫迎接。
萧瑾安压抑着内心的情绪,脸上仍是一副淡然的模样。
这时,太后目光转向萧瑾安,微微皱眉道:“瑾安,你身为王候,怎礼数如此之差?板着个脸,难不成是不欢迎你七哥回来?”
萧瑾安恭敬回道:“儿臣知错。”
萧瑾暮见状忙解围:“母后,瑾安一心为国事操劳,想必是累了。”
太后轻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众人进宫入席,宴饮间歌舞升平。萧瑾安找了借口离席来到御花园。正独自烦闷时,听到背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竟是萧瑾暮。
萧瑾暮温和地说:“瑾安,母后当众指责你固然不该。但兴许母后也只是一时着急,你莫要生母后的气了。”
萧瑾安笑道:“多谢七哥劝慰,我也没有生母后的气,只是心中莫名烦闷,出来透口气罢了。”
萧瑾暮轻轻拍了下她的肩:“你我虽非一母同胞,却也如亲兄妹般,以后若有人欺负你,七哥定不会袖手旁观。”
萧瑾安刚欲说话,只听远处传来呼喊声:“不好了,陛下,太后娘娘晕倒了。”两人相视一惊,急忙向大殿奔去。
等两人回到殿上,几名御医正在把太后往外抬。
一众王爷公主,臣子将领皆跟在其后,萧瑾彻一身玄色龙袍,走在最前面。
将人抬回寝宫,太医们轮流开始号脉诊疗。可令所有人震惊的是,太后的病因和王大人一样,是气急攻心。
“今日可有让太后动大怒之事?”萧瑾彻目光扫向太后身边的掌事姑姑和太监。
“回陛下的话,并无。太后娘娘近几日心情不错,并无动怒之事。”掌事姑姑惶恐的答道。
“母后近几日见过什么人?”萧瑾安问道。
“太后娘娘的表哥礼部侍郎李大人去看望过她。”掌事姑姑回忆道,“与太后娘娘叙了叙旧,之后送了一盒补品,便退下了。”
“补品?这补品可验过毒?”萧瑾暮抓住了话中的重点。
“验过,并无毒性。”掌事姑姑眼神有些飘忽。
“来人,将那盒补品取来。”萧瑾安语气不容置疑。
“殿下,那盒补品己经验过毒了。太后娘娘吃了己有半月,不必再验了吧。”
“本王哪句说过要再验一遍毒了?”萧瑾安冷笑,“将每日负责为太后烹饪食品和熬制补品的厨子宫女也一并带来。”
那掌事姑姑身子都在颤抖,却仍然强撑着应是。命人将补品取来,将宫女带来。
“乔太医,验毒。”萧瑾安说道。
“是。”乔太医拿来用具,等候着补品取来。
过了一会,几名太监带着一个宫女走来,另外一名太监端着一份补品。
乔太医走上前,用银针一试。果不其然,其中有少量的砒霜。
“麻烦姑姑解释一下吧。”萧瑾安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这……老奴也不知道啊!”掌事姑姑连忙辩解。
“好,本王信你。”萧瑾安微微一笑。
“谢殿下信任!”掌事姑姑连忙跪下谢恩。
“您也别高兴的这么早。”萧瑾安话锋一转,“慈安宫掌事姑姑玩忽职守,致太后娘娘中毒,命悬一线。带下去,打七十大板。之后再犯,本王绝不轻饶。”
那掌事姑姑瞬间面如死灰。虽然萧瑾安并未说要将她杖毙,但这七十大板下去,不死也是个废人了。
“殿下饶命啊!”她嚎啕大哭的求情。
“你犯下的本是死罪,念及你是宫中老人,瑾安不将你杖毙,己经仁至义尽了。你不谢恩,还在这清静之地如此哭嚎,该当何罪!”萧瑾暮拧眉怒道。
那掌事姑姑被拖走后,现场一片寂静。
萧瑾安转身面向那送来补品的宫女,“现在轮到你说了。”
宫女早己吓得在地,“殿下,奴婢都是按照姑姑吩咐做事的,奴婢不知那里面有毒啊!”
萧瑾安微微眯眼,“哦?你是说,姑姑根本就没有告诉你里面有毒,你只是照例,每日将补品煮好,端给太后。”
“是的。奴婢只负责将补品炖煮好,然后端给太后娘娘。至于补品是否有毒,或其他之类的,奴婢并不知情。”那小宫女只是一边说一边跪在地上拼命的磕头。
“罢了,那补品是送来时便有毒的,不是炖煮后才变得有毒的。这宫女看起来也是个无辜的人,便送回内务府,另行发配吧。”萧瑾安说道。
“谢殿下!”小宫女再次磕头谢恩。
这两人开始说话,外面便响起凄厉的惨叫声。但不过一炷香的时候,惨叫声便消失殆尽了。
“殿下,人……死了。”一位小太监从外面走进来。
“唉,当真是命运弄人啊。谁知她身子骨这么弱,也是罪有应得。你们处置吧。”萧瑾安叹了口气。
“是。”那小太监领会到了她话里的意思,便匆匆退下了。
经此一事,萧瑾安想起,王大人的病因与太后极其相似,恐怕也与此事相关。
萧瑾安当下决定重新调查王大人一案。她带着亲信前往王大人生前所居之处。一番探查下来,发现王大人日常所用之物竟也有与那盒补品相同来源之处——皆是礼部侍郎李大人所赠。
萧瑾安心中疑云更盛,速回皇宫向萧瑾彻禀报此事。
“可王卿为何会高呼三哥叛乱呢?”萧瑾彻疑惑道。
“臣妹以为,应当先逮捕李大人及涉案人员。其余之事,自会分晓。”萧瑾安恭敬的说道。
“无论如何,李卿给太后下毒,就己是重罪。你即日率人抓捕,切莫乱了民心。至于王卿之事,朕会另安排人手调查处理,你便不要插手了。”萧瑾彻沉声说道。
“是。”萧瑾安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