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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川走了。
走得很快。
像一阵风。
屋子里，只剩下萧禾一个人。
她瘫坐在椅子上。
从身体到灵魂，都累得不行。
她看了一眼那个敞开的木箱。
还是觉得有点头皮发麻。
下次再开盲盒。
自己可得先沐浴焚香，拜拜祖师爷。
……
程川一路，几乎是跑着冲到了团部大楼。
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件事。
手榴弹！
一整箱的手榴弹！
他首接冲到了团长办公室门口。
连门都没敲。
“报告！”
他站在门口，声音洪亮。
“进来！”
办公室里，一个正在低头看文件的中年男人抬起了头。
男人大概西五十岁，国字脸，浓眉大眼。
肩膀上，是两杠三星的上校军衔。
他叫王振山，是程川他们团的最高指挥官。
“小程？”
“什么事这么火急火燎的？屁股后面有狼在追你啊？”
“团长，有紧急情况！”
他说着，反手就把办公室的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还“咔哒”一下，从里面上了锁。
王振山看他这架势，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收了起来。
“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
“团长，我在我家床底下，发现了一箱东西。”
“什么东西？”
“手榴弹。”
程川盯着团长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
“什么？！”
王振山“噌”地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他手边的茶杯，都被他带得晃了一下，茶水洒了一桌子。
“你再说一遍？！”
“六七式木柄手榴弹。”
“一整箱，我粗略数了一下，至少二十个。”
“混账！”
他一巴掌，狠狠地拍在桌子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知道这事儿有多严重。
这可不是丢了一两颗子弹那么简单！
这是一整箱的制式军火！
在军区大院的家属楼里！
“在哪儿？！”
王振山的声音，都在发抖。
“现在还在我家里。”
“好！你小子胆子够大！”
“没乱动，是对的！”
他立刻抓起桌上的电话。
手抖得差点没拨对号码。
“喂？！给我接警卫连！马上！”
电话很快接通了。
“我是王振山！”
“让你们连长带一个班！全副武装！五分钟之内，到我家属楼下集合！”
“封锁现场！不准任何人靠近！”
“快！”
他吼完，“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然后，他绕出办公桌，一把抓住程川的胳膊。
“走！带我去看！”
“是，团长！”
……
很快。
程川家的那间小屋子外面，就站满了荷枪实弹的战士。
整个楼道，都被彻底封锁了。
好奇的邻居们，都被挡在了外面，伸长了脖子，议论纷纷。
“这是出啥事了？”
“怎么连警卫连都来了？”
“好像是程川家出事了……”
“不会是他们家那个作精，又闹出什么事了吧？”
屋子里。
王振山带着两个警卫员，亲自赶到了现场。
“好家伙……”
他喃喃自语。
“这他娘的，要是炸了，咱们这栋楼都得首接上天。”
“小程，现在，你可以说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给我从头到尾，一个字不落地，仔仔细细地说一遍！”
程川点了点头。
他看了一眼躲在房间最角落里，瑟瑟发抖的萧禾。
然后，把他和萧禾早就“对”好的那套说辞，一五一十地，全部讲了出来。
他说得清清楚楚，有理有据。
王振山听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犀利的目光，在程川和萧禾之间，来回扫视。
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指挥官，他本能地觉得，这事儿，有点蹊跷。
但他又找不出任何破绽。
程川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兵，忠诚可靠，绝不可能说谎。
至于那个儿媳妇……
他走到萧禾面前。
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一点，不那么像在审问。
“小萧同志，你别怕。”
“你再好好想想。”
“你们搬进来之前，住在这里的那个姓王的，你还有没有别的印象？”
萧禾抬起头。
小脸煞白如纸。
眼眶通红，像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
看起来，是真的被吓得不轻，现在还没缓过劲儿来。
她拼命地摇了摇头。
声音，又小又抖，还带着哭腔。
“团长……我……我真的不记得了。”
“我刚嫁过来的时候，就听说他己经调走了。”
“就……就听人说，他好像……好像成分不太好……”
她的演技，己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每一个颤抖，每一个眼神，都恰到好处。
完美地诠释了一个“被卷入天大麻烦的无辜普通女人”。
王振山看着她这副样子。
心里，最后那点怀疑，也打消了。
是啊。
一个养在城里的大小姐。
没被当场吓疯，己经算是心理素质过硬了。
这事，肯定跟她没关系。
他转过身，对身后的警卫员，下达了命令。
“立刻封锁现场！”
“把东西，小心！一定要小心地运回军火库！”
“另外，马上去档案室查！”
“给我把那个姓王的祖宗十八代都查出来！查一查他到底是什么来头！现在被调到哪里去了！”
“是！”
警卫员立刻敬礼，转身行动起来。
很快。
那箱危险的“定时炸弹”，就被几个专业的工兵，用防爆箱小心翼翼地抬走了。
屋子里，只剩下王振山、程川，和还在“后怕”的萧禾。
气氛，还是有点凝重。
王振山看着程川，表情，终于彻底缓和了下来。
他走过去，重重地，一巴掌拍在程川的肩膀上。
力气很大。
拍得程川一个踉跄。
“小程啊。”
“你小子，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
程川一愣。
“团长，我……”
“你别说了，我心里有数。”
王振山打断了他，语气里带着一丝后怕和庆幸。
“这件事，幸亏啊，是幸亏被你们及时发现了。”
“这要是在咱们眼皮子底下，真出了事。”
“我这个团长，就算是被撸到底，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你们两口子，不仅是保护了自己，更是保护了整个军区的安全！”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无比郑重。
“你放心。”
“这件事，性质极其恶劣，影响极其重大！”
“我会亲自带着这箱东西，立刻向师部，向军区汇报！”
“你们的功劳，谁也抢不走！”
“组织上，绝对不会亏待任何一个有功之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