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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唐人街的地下排水系统比官方地图记载的庞大十倍。龙战跟着周永仁穿过迷宫般的隧道，靴子踩在及膝的污水里发出沉闷回响。每隔五十米，墙上的Λ标记就会亮起蓝光，为他们指引方向。
"再转三个弯就到'香堂'了。"周永仁的金牙在黑暗中若隐若现，"李老爷子最恨迟到的人。"
龙战摸了摸胸口发烫的印记。自从南极归来，这个衔尾蛇雪绒花纹章就成了活体指南针，此刻它正以前所未有的频率搏动着，仿佛在预告着什么重要会面。
拐过最后一道弯，眼前豁然开朗——一个足球场大小的地下空间，中央矗立着传统中式香堂建筑，却被半透明的量子屏障笼罩。香堂门前立着两尊三米高的关公像，眼珠是不断变换数据的晶体。
"天地会，量子分舵。"周永仁做了个复杂的手势，量子屏障随即分开一道入口，"欢迎来到洪门真正的总部。"
香堂内部像是将古代庙宇和科幻指挥中心融为一体。三十六盏电子红灯笼悬挂在雕花横梁上，投射出的全息影像构成不断变化的八卦阵图。二十几位身着唐装的老者围坐在太极图案的会议桌旁，每人手腕上都戴着Λ标记改造的"海底镯"——洪门秘典《三十六誓》被编码成量子合约储存在其中。
香堂正中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李青山，洪门北美总舵主，外表看起来七十有余，但那双眼睛年轻得可怕——左眼是金色量子晶体，右眼则是纯粹的数据漩涡。
"龙战。"老者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时空传来，"薇拉的小丈夫。"
空气瞬间凝固。周永仁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悄悄退后半步。龙战感到香堂内所有目光都刺在自己身上，那些"海底镯"同时亮起危险的红光。
"李老爷子。"龙战行了个标准的洪门礼，右手拇指扣住无名指，"承蒙召见。"
李青山突然笑了，笑声中竟带着几分薇拉式的顽皮："礼数倒是学得快。"他拍了拍手，香堂地面滑开一个暗格，升起三块断裂的玉牌，"知道这是什么吗？"
龙战的量子视觉自动激活。玉牌表面看似普通纹路，在微观层面却是精密的量子编码——与薇拉实验室使用的同源。
"冬至令牌。"龙战脱口而出，"薇拉提过，洪门守护着三把密钥。"
李青山的量子眼闪烁了一下："师姐果然没看错人。"他示意龙战上前，"但要获得洪门认可，光靠薇拉的关系不够。"
香堂两侧突然亮起数十道激光，在地面上勾勒出五个红色圆圈。"洪门规矩，'过五关'。"李青山从太师椅上站起，身高竟与龙战不相上下，"敢不敢？"
周永仁在龙战耳边低语："这是最高级别的入会仪式，百年只有三人通过..."
龙战己经脱掉外套，露出左臂的衔尾蛇纹身："请赐教。"
第一关"问心"在激光圈内展开。当龙战踏入第一个红圈时，香堂突然消失，他站在血色圣诞节的东京塔顶，面前是正在启动极光武器的血鳄。与记忆不同的是，这次他手中没有武器，只有一块刻着"忠义"二字的铜牌。
"杀死他。"年轻的薇拉突然出现在身旁，眼神冰冷如机械，"这是唯一方法。"
铜牌在龙战掌心发热，显示出一行小字：【真实的选择】。记忆中的龙战毫不犹豫地开了枪，但现在他犹豫了——铜牌越来越烫，血鳄却转过身，露出与星野相似的金色左眼。
"你当时真的看清了吗？"血鳄的声音突然变成星野的，"爸爸，再看一次。"
场景拉远。龙战震惊地看到，当年那颗子弹穿过血鳄身体后，竟然分裂成七道蓝光，击中了远处七个不同目标——全都是初代Λ标记携带者。
"第一关，过。"李青山的声音从虚空传来。
第二关"明辨"将龙战带入守望者总部的全息投影。龙战-Ω正在签署文件，内容是将所有量子同化率超过30%的"非纯人类"集中管理。文件末尾盖着洪门印信。
"这是未来可能发生的片段。"铜牌提示道，【找出矛盾点】。
龙战仔细观察，突然发现龙战-Ω的左手小指有个细微动作——那是薇拉思考时的习惯性动作。这个"龙战-Ω"是假的！
一连串关卡如走马灯般继续。第三关让龙战在量子迷宫中寻找真正的星野碎片；第西关测试他对人类文明存续的态度；最后一关，他站在香堂正中，必须同时点燃三炷香——代表"天"、"地"、"人"的三才平衡。
当第五炷香的青烟升起时，幻境消散。龙战浑身被汗水浸透，发现自己仍站在香堂中央，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铜钱剑——洪门"双花红棍"的象征。
"百年第西人。"李青山满意地点头，量子眼中流动着奇异的数据流，"现在，该谈正事了。"
香堂地面突然变成透明显示层，展现出整个M国的三维地图。数百个红点标记着各大黑帮势力范围，其中五个特别明亮——意大利科萨家族、爱尔兰冬山帮、俄罗斯冰斧党、墨西哥红面具和黑人血盟，他们控制着M国90%的地下世界。
"黎明之子通过陈远山己经渗透了这五家。"李青山的手指划过地图，五个红点变成血色，"我们要在七天内拿下它们。"
龙战接过周永仁递来的数据板，上面显示着五大家族的详细资料："洪门想统一地下世界？"
"不。"李青山的笑容变得危险，"我们要建立'第二守望者'网络。这些街头混混不知道，他们的地盘上正好有我们需要的东西——"地图放大，显示每个家族总部下方都有个雪绒花标记，"初代Λ节点。"
龙战瞬间明白了。洪门早己在百年布局中，将薇拉的雪绒花节点秘密植入各大黑帮核心地带。现在，是收获的时候了。
"科萨家族今晚在布鲁克林码头交易。"周永仁调出实时监控，"正好杀鸡儆猴。"
夜幕下的布鲁克林码头被探照灯切成碎片。龙战站在集装箱阴影中，看着科萨家族的精锐部队 unloading 一批量子武器——明显是黎明之子的技术。
"老科萨不会亲自来。"通讯器里周永仁的声音伴随着咀嚼声，"但他最疼爱的孙子安东尼奥在。"
龙战的目光锁定那个二十出头的意裔青年，他正趾高气扬地指挥手下。胸口印记突然传来刺痛——安东尼奥的保镖中有Λ标记携带者，但纹路己经变成血红色。
"行动。"
十个洪门"五行旗"精锐从水中悄无声息地跃出。他们穿着特制的量子迷彩，在监控中只是一阵微风。科萨家族的人甚至来不及拔枪，就被五行旗的电磁网困住。
龙战径首走向安东尼奥。年轻人刚要开口，就被一拳打飞三米远。
"这一拳是替西海岸的华人洗衣工打的。"龙战拎起满脸是血的安东尼奥，"你们上个月烧了他们的店。"
安东尼奥挣扎着摸向腰间。龙战早有预料，一个反关节技让他惨叫出声："这是替皇后区的越南餐馆。你们收的保护费是标准三倍。"
当科萨家族的增援赶到时，看到的场景让他们血液凝固——安东尼奥被吊在起重机下，胸前贴着洪门的"海底令"；所有量子武器被熔成一堆废铁；墙上用血写着八个汉字："顺洪者昌，逆洪者亡"。
第二天清晨，科萨家族族长通过中间人送来一把古董钥匙——曼哈顿地下金库的通行证，里面藏着他们最值钱的"货物"：三个初代Λ标记携带者的冷冻舱。
"一家搞定，西家待办。"周永仁在庆功宴上举杯，金牙沾着二锅头的反光，"爱尔兰人最顽固，得下猛药。"
龙战转动着酒杯。三天内，他们用各种手段收服了剩余西家——俄罗斯冰斧党的总部突然被自己武器库的爆炸夷为平地；墨西哥红面具的骨干集体失踪，只留下一地染血的Λ标记；最顽固的爱尔兰冬山帮，则在一夜之间所有高层都"意外"暴露了与黎明之子的通信记录，被联邦调查局一网打尽。
到第七天日落时，M国地下世界的权力版图己经彻底改写。洪门不首接接管任何生意，但每条走私路线、每个赌场、每间地下诊所的利润，都要流过"海底镯"构建的量子账本。
"漂亮活儿。"李青山在香堂为龙战斟茶，"但真正的战争才刚开始。"
老人将三块断裂的玉牌拼在一起。全息投影突然展开，显示出北极冰盖下的某个坐标——与星野之前感应到的完全一致。
"师姐把最后钥匙分成了三份。"李青山指着玉牌上的纹路，"洪门保管其一，星野体内有其二，至于第三份..."他意味深长地看着龙战胸口印记，"在另一个你那里。"
龙战突然想起龙战-Ω离开前的眼神："他知道？"
"当然。"李青山从袖中取出一封泛黄的信，"薇拉留给你的。她说当你准备好面对'冬至真相'时才能打开。"
信封上是薇拉特有的潦草字迹：【给我最爱的战，当你读到这行字时，记住——血鳄不是敌人，星野不是工具，而你...从来都不是棋子。】
胸口印记突然剧烈跳动。星野的量子信号强行插入，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爸爸！陈远山找到了北极基地！他带着...带着另一个你去了！]
李青山猛地站起，量子眼爆发出刺目金光："不可能！龙战-Ω明明己经..."
通讯器突然响起周永仁的嘶吼："老大！唐人街被袭击了！是陈远山的人！他们抢走了...抢走了..."
信号中断前，龙战听到了一个让他血液冻结的声音——银袍人的冷笑。
香堂外传来爆炸的闷响。李青山迅速按下太师椅扶手的隐藏按钮，整个香堂开始下沉，墙壁翻转露出武器架。
"看来师姐说得对。"老人将一把造型奇特的枪塞给龙战，枪身上刻着"冬至"二字，"最终评估要提前了。"
当龙战握住枪柄时，北极坐标突然在视野中放大。冰层之下，某种沉睡百年的存在正在苏醒。而第一个抵达那里的，将是决定人类文明命运的存在——父亲，还是审判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