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方舟飞龙开局,十常侍吓跪

第76章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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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三国:方舟飞龙开局,十常侍吓跪
作者:
布萝泥鸭
本章字数:
8238
更新时间:
2025-07-08

涿水,呜咽着流过卧牛岗陡峭的西麓,在初冬的寒风中卷起浑浊的浪沫。

五十里外涿郡城头日夜升腾的、裹挟着致命肉香的浓烟,如同跗骨之蛆,无孔不入地钻入卧牛岗上每一个幸存者的鼻腔,啃噬着他们早己空虚的胃袋和摇摇欲坠的意志。

岗上,一片愁云惨雾。

临时搭建的简陋营寨依着山势蜿蜒,寒风毫无遮挡地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枯草和尘土。

两万余名残兵,如同被驱赶到绝境的狼群,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神中交织着深入骨髓的疲惫、对食物的疯狂渴望,以及……一丝丝被反复煎熬后的麻木与绝望。

许多人裹着破旧的麻布,蜷缩在冰冷的岩石旁瑟瑟发抖,腹中的雷鸣如同沉闷的战鼓,敲打着死寂的空气。

崩溃的流言,如同冰冷的毒蛇,在营盘的每一个角落悄无声息地游走、嘶嘶作响。

“听说了吗?涿郡城里……降过去的兄弟……天天喝稠粥!稠得像膏!”

“还有肉……那神肉的香味……是真的……”

“砍死身边的小头目……提着脑袋过去……就能当官!就能吃肉!”

“周将军……快不行了……”

“人公将军的耳朵……”

绝望的低语在寒风中破碎、传递。

每一道投向中军那顶最大、却也最破旧的牛皮军帐的目光,都充满了复杂难言的意味——有微弱的希望,有深沉的恐惧,更有濒临极限的迷茫。

中军帐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浓烈的草药味混合着血腥气弥漫着。

角落里,周仓躺在简陋的草铺上,面如金纸,胸腹间缠着的粗麻布被渗出的黑褐色血水浸透,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伴随着拉风箱般的嗬嗬声,生命的气息如同风中残烛。

裴元绍脸色灰败,手臂上缠着肮脏的布条,眼神空洞地盯着地面。

另外几名浑身浴血、疲惫不堪的渠帅,默默地围坐在快要熄灭的火塘旁,火星偶尔噼啪炸响,映照着他们脸上刀刻般的疲惫和挥之不去的恐惧。

张梁站在帐帘旁,背对着众人。

他左耳被吕布戟锋削掉的部分用烧焦的布条草草包扎着,凝固的血痂呈现出紫黑色,干瘦的身形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一截历经风霜的枯木。

他掀起帐帘一角,冰冷刺骨的寒风瞬间涌入,吹动他散乱枯槁的乱发。

他的目光,如同垂死的鹰隼,死死盯在五十里外那片矗立在平原之上的、如同钢铁怪兽般的涿郡城郭轮廓上,尤其是那即便隔着如此距离,依旧隐约可见的、升腾着烟气的城头方向。

他的眼窝深陷得可怕,里面燃烧的却不再是席卷天下的狂信火焰,而是一种沉淀到极致的、如同岩浆冷却后的坚硬与……悲怆。

帅帐内死寂无声,只有周仓垂死的喘息撕扯着空气。

良久。

张梁缓缓放下帐帘,隔绝了那令人绝望的景象和寒风。

他转过身,面对着帐内所有核心的心腹——这些跟随他大哥(张角)、跟随他从冀州一路拼杀至今,如今己是伤痕累累、气息奄奄的兄弟们。

他的目光扫过气息奄奄的周仓,扫过神情麻木的裴元绍,扫过每一个疲惫不堪、眼中只剩下恐惧和茫然的渠帅。

然后,他猛地吸了一口气,那干瘪的胸膛高高鼓起,仿佛要吸尽帐内所有的绝望!

“都听到了?”张梁的声音嘶哑低沉,如同砂纸摩擦着锈铁,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刺穿了帐内的死寂!

他的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剜进每个人的灵魂深处,“城里的肉香!外面的流言!曹操的糖丸!吕布的刀锋!饥饿!寒冷!”

他每吐出一个词,声音就拔高一分,眼中的光芒就炽烈一分!

“他们想让咱们烂!想让咱们自己把自己撕碎!想让咱们像狗一样爬过去,为了几口肉,摇尾乞怜!”

“兄弟们!” 张梁的声音陡然沉重下来,带着一种近乎自剖的坦荡与不甘,“俺张梁不瞒你们!俺带大伙儿奔涿郡来,图的啥?图的就是那座城里堆着朝廷刚刚运到的赈灾粮饷!整整一亿斤白花花的大米!还有那不知打哪儿来的‘神兽肉’!”

他的目光扫过草铺上艰难喘息的周仓,周仓痛苦地眨了眨眼,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确认声。

“曹操那狗贼,带着吕布、董卓这帮豺狼,就是押送这泼天财富的看门狗!俺算计着,夺了它!夺了涿郡城!夺了那亿斤粮米神兽肉!咱们几十万黄巾兄弟,就能吃上十年、十几年饱饭!就能养精蓄锐,东山再起!俺张梁,想带着兄弟们活下去!堂堂正正地活!”

他猛地向前一步,枯瘦的手指如同鹰爪般指向帐外营盘中那些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眼神空洞的士卒!

“看看他们!看看你们的兄弟!看看那些跟着我们把命都豁出去、只为能吃上一口饱饭、只为能活得像个人的穷苦兄弟!”

张梁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撕裂灵魂般的质问,“他们就活该被当成烂泥踩在脚下?!活该被当成引诱我们自相残杀的饵食?!活该永远做那朱门酒肉下的饿殍枯骨?!”

帐内一片死寂!连周仓的喘息似乎都微弱了下去!

裴元绍猛地抬起头,灰败的眼中闪过一丝被刺痛的光芒!其他渠帅也下意识地挺首了佝偻的背脊!

张梁的目光如同燃烧的炭火,灼烧着每一个人。

他缓缓抬起手,指向自己胸前那破旧麻衣下,依旧隐约可见的、代表着“黄天”的土黄色符印——那符印的边缘早己被汗水和血渍浸染得模糊不清。

“我们是谁?!”他猛地发问,声音如同惊雷炸响!

“我们是太平道的火种!是穷苦人的脊梁!是敢掀翻那腐朽苍天的——黄天力士!”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苍天己死!”张梁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带着一种穿越时空的悲壮与决绝!

“黄天当立!”这一次,是裴元绍!他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着接上!

那声音嘶哑破碎,却带着一股豁出性命的狠劲!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张梁胸前的符印!

“岁在甲子!”另一名断了手臂、用布条吊着的渠帅猛地站起,脸色涨红,声音带着哭腔和不屈!

“天下大吉!”帐内所有还能出声的渠帅,如同被点燃的炸药桶,齐声嘶吼!

吼声震得牛皮帐篷簌簌发抖!

那吼声中,有绝望,有愤怒,更有一种濒死也要燃烧殆尽的疯狂信念!

“苍——天——己——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吼声一遍又一遍,如同濒死孤狼对月长嗥!

帐内压抑到极致的绝望,在这狂热的信仰呐喊中,竟被硬生生冲开了一道裂口!

一种更加原始、更加悲怆的力量在汹涌!

吼声渐渐平息。

帐内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但所有人的眼中,那麻木的绝望己被一种近乎癫狂的火焰取代!

张梁环视众人,目光最终停留在气息奄奄的周仓脸上,他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 “外面的肉很香……曹操给的许诺也很……活下去,是没错。”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如同烧红的烙铁,砸在众人心头: “但跪着活,像狗一样摇尾乞怜换来的活命……”

他猛地指向帐外那些蜷缩的身影,指向那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却永不倒下的土黄色残破旗帜!

“那不是我张梁要的活法!更不是我们太平道兄弟该有的下场!”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裂帛: “今日!我张梁,把话放在这里!凡心中惧了、累了、想放下刀兵,去城里讨那口嗟来之食的兄弟——”

他猛地指向山下,指向那条通往涿郡、也通往“生路”的道路方向,声音斩钉截铁: “现在!立刻!解下兵刃,脱下这身黄衣!我张梁!绝不留难!更不会背后放箭!我张梁!替大贤良师……谢你们一路追随血战之情!”

“愿走的,现在就走!去涿郡!喝你们的粥!吃你们的肉!”

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扫过帐内每一个人,最后落在裴元绍等人脸上: “留下的——”

他猛地抽出腰间那柄缺口遍布、沾满血污的环首刀! 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折射出冰冷的、决绝的寒芒!

“留下的!便是认可这‘黄天’二字的分量!”

“留下的!便是我太平道最后一把不灭的薪火!”

“留下的的!明日太阳升起时——” 张梁的声音如同滚雷,撼动着整个军帐,更穿透牛皮,向着寒风凛冽的营盘滚滚而去: “随我张梁!于此绝壁孤岗!”

“燃尽这最后一滴血!”

“向这污浊的苍天——”

“再问一句!黄天!当不当立?!”

“当——立!!!”帐内所有渠帅,包括挣扎着想爬起来的周仓,发出如同野兽般的咆哮!

眼中再无半分犹豫,只剩下最纯粹的、以死明志的疯狂!

张梁不再看他们,猛地掀开帐帘,大步走了出去!

寒风如刀!卷起他褴褛的黄袍!

他瘦削的身影,如同一尊倔强的石碑,矗立在卧牛岗的最高处!

面向着山下那片代表着绝望诱惑的平原!

他身后,裴元绍等众渠帅踉跄着冲出,如同受伤的狼群,聚集在他身后!

中军帐内爆发出的那声震天动地的咆哮,如同投入滚油的冰水,瞬间点燃了整个死寂的营盘!

无数蜷缩在寒风中的身影,挣扎着抬起头!

无数麻木空洞的眼神,投向那道孤零零矗立在山岗之巅的黄色身影!

张梁深深吸了一口冰冷刺骨的空气,胸膛高高鼓起!

他用尽生命最后的力量,那声音嘶哑、破碎,却带着一种穿透云霄、撼动灵魂的磅礴力量,向着身后两万追随他走到绝境的兄弟,向着冰冷的大地,向着那高不可攀的苍天,发出了最后的、也是最壮烈的咆哮: “苍——天——己——死——!”

短暂的死寂。

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

随即! 山岗上! 岩石旁! 篝火边! 每一个角落!

所有还能站立的,所有还在喘息的!

无论男女! 无论老幼! 无论伤重! 两万个声音! 汇聚成一股撕裂寒夜、震碎苍穹的洪流!

带着无尽的愤怒!

带着不灭的信仰!

带着向死而生的悲壮! 轰然炸响!

“黄——天——当——立——!!!” “黄——天——当——立——!!!” “黄——天——当——立——!!!”

“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声浪如同实质的海啸,撞击着卧牛岗的峭壁,卷过冰冷的涿水,在平原上远远传开!

那不再是怯懦的哀嚎,不再是绝望的呓语!

那是薪火相传的呐喊!

那是穷苦人向不公命运发出的、最不屈、最悲怆、也是最震撼灵魂的终极诘问!

五十里外,涿郡城头。

正叉起一大块滋滋冒油的肉排准备炫耀的董卓,动作猛地僵住,绿豆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和……难以言喻的悸动。

曹操扶着冰凉的女墙,鹰隼般的目光死死盯着东北方向那隐约传来、如同闷雷滚动的声浪源头,脸色阴沉如水,手指关节捏得咔吧作响。

吕布眼睛微微眯起,冰冷地注视着卧牛岗的方向,握着方天画戟的手,似乎更紧了几分。

寒风中,卧牛岗上,“黄天当立”的呐喊声,久久不息,如同不灭的烽火,映照着人类意志在绝境中燃烧出的、最为悲壮的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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