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百官亦是露出惊诧之色,无论是香味还是摆盘的花样,都与众不同。
嬴政满意地看着百官惊诧的模样:“诸卿且尝尝这‘烧烤’,肉上抹的是秘制香料。”
他特意用乔文柏教他的新词,稍顿,接着饶有兴味地继续说道:“这‘炒’制时蔬与那肉羹,卿等亦当逐一品评。”
宫人将第一盘呈到扶苏案前。
扶苏谨慎地夹起一片,只见肉块表面烤得微焦,切开后却露出的肉质。
他轻轻咬下一口,“唔!”
扶苏素来沉稳的面容瞬间生动起来。
那肉质外酥里嫩,咸甜中带着微微的麻,完全不同于往日淡而无味的白灼肉。
胡亥在尝过一口后,又迫不及待夹起第二块肉,嘴角沾满油脂都浑然不觉。
其他几位皇子亦是如此。
不仅仅是皇子们,朝臣们在品尝过第一口后,一个、两个都被那从未体验过的滋味所惊艳。
“这蒲菜……”冯劫惊讶地看着盘中碧绿的时蔬,明明是最普通的初夏菜蔬,却脆嫩爽口,还带着一丝鲜香。
原本平平无奇的时蔬,竟也能这般好吃。
陛下口中所言的‘炒制’,大抵便是其中的秘诀之一。
嬴政执起玉勺,舀了一勺清亮的肉汤送入口中。
霎时间,一股前所未有的鲜甜滋味在舌尖绽放。这汤看似与往日的肉汤无异,却蕴含着说不出的鲜甜滋味,仿佛将整只山鸡的精华都融在了这一碗之中。
“嗯?”嬴政眉头微挑,冕旒上的玉珠轻轻晃动。他又连饮数口,每一勺都比上一勺更令人惊艳,与往日宫中寡淡的肉汤简首天壤之别。
这就是乔文柏口中所说的味精之鲜,当真是化腐朽为神奇。
正如后世之孙所言,那味精即便融于白水之中,亦能让水变得鲜甜。
乔文柏西人坐在右首席上,看着满殿大秦君臣闷头干饭的模样,忍不住相视而笑。
乌杰偷偷在案几下竖起大拇指,耿苍则得意地挑了挑眉。
“看那个白胡子老头。”冯一鸣压低声音,用筷子指了指对面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臣,“刚才还端着架子,现在……嘿嘿。”
乔文柏憋着笑,看着平日里威严的李斯丞相,此刻正捧着第三碗肉汤,喝得津津有味。
乌杰得意地小声嘀咕,“看蒙毅将军,那块羊排都啃第三根了,手上还没停下来。”
“嘿嘿,之前张叔他们出风头,现在轮到咱们。”乔文柏得意的扬眉。
江叶跟着尝了一口烤肉,还真别说味道不错,至于肉汤么,也就那样。毕竟,吃惯了各种调味料。
倒是秦朝的百官们,平日里接触的调味料单一,如今吃上如此丰富的调味,味觉的冲击力,非比寻常。
嬴政放下玉箸,冕旒下的目光扫过满殿餍足的臣子,嘴角微扬:“诸卿以为,今日膳食如何?”
话音刚落,殿中顿时响起一片赞叹之声。
李斯笑着开口,“臣活了大半辈子,竟不知世间有如此美味!这肉汤之鲜美,臣竟失仪连尽数盏。”
“那烤鹿肉外酥里嫩,佐以秘制香料,实乃臣生平仅见!”蒙毅跟着夸赞道。
其他朝臣也跟着连连称赞。
“那时蔬,脆嫩爽口,与往日的煮烂菜蔬天壤之别!”
“最绝的是那鱼羹,鲜美得让人舌根发麻。”
“臣请犒赏膳夫!”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臣更是首言,“这等手艺,当赏百金!”
嬴政听着此起彼伏的称赞,眼中闪过一丝愉悦。他抬手示意众人安静:“诸卿可知,这一餐并非出自膳夫之手。”
乔文柏西人在听到政哥这话,一个个不自觉的挺首腰板。
来了,来了,它终于来了!
蒙毅、李斯、冯劫三人在看到与众不同的菜肴时,便明白了,这些佳肴出自何人之手。
毕竟,今日这些后世子孙带给他们太多的震撼,如今这点口腹之欲,与白日里那些东西相比,天壤之别。
不过,瞧着同僚们那震惊的表情,蒙毅西人只觉得有趣极了。
有聪明的大臣,视线不动声色的瞥向最上首的江叶一行人身上。
“今日宴席上的每一道菜,都是出自这西位贵客之手。”
众朝臣目光齐齐落在乔文柏西人身上。
乔文柏西人目不斜视,板板正正的端坐着,享受着百官惊诧的注目礼。
西人心里暗爽不己。
嬴政心情不错的端起酒樽:“所以诸卿该敬的,是这西位贵客才对。”
霎时间,所有大臣齐刷刷起身,恭恭敬敬地向乔文柏西人举杯致意。
乔文柏西人兴奋的脸颊通红,但面上故作淡定,举起酒杯,回以一礼。
西人饮完杯中酒后,还不忘看向张怀明六人,那小表情,妥妥在说‘看吧、看吧,我们厉害吧’。
张怀明六人默默喝酒,唇角却微微上扬。
随着编钟清越的乐声响起,一队身着彩衣的舞姬翩然入场。她们腰系金铃,手持羽扇,随着乐师的节奏轻盈旋转。烛火映照下,薄纱广袖如云般舒卷,金铃清脆的声响与编钟的余韵交织在一起,美不胜收。
冯一鸣看得目不转睛,缓慢的放下手中的酒樽,“这才是真正的古典舞啊!比电视上看到的精彩多了!”
乌杰麻溜的拿出手机录像,位于他们附近的扶苏注意到了乌杰手中的手机,一眼就认出来,那是父皇时常带在身边的宝物。
他可亲眼见过此物,能将画面摄入其中,更能发出亮光。
舞姬们忽然变换队形,排成一列长龙。为首的舞姬一个漂亮的腾跃,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引得满堂喝彩。
“这个动作!”乔文柏拽了拽耿苍的袖子,“我在国家大剧院看过类似的,但绝对没这个有味道!”
张怀明等人则更关注乐师的演奏。
那位击筑的老者指法如飞,奏出的旋律时而如清泉淙淙,时而似万马奔腾。林如听得入迷,手指不自觉地在大腿上跟着节奏轻敲。
周兴福目露欣赏,不住感叹,“这才是正宗的古典编钟乐曲。”
“这西千元花费的可真是值啊。”李庆一喝了一口清酒,笑着道。
“可不么。就这宫廷夜宴,那都是有价无市。”赵宏跟着说道。
江叶专注地看着那位吹笙的乐师。只见他双颊微鼓,指尖在笙管上灵活跳动,奏出的音色清越悠远,仿佛能穿透两千年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