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戏长安

第五章 红袖

加入书架
书名:
鱼戏长安
作者:
魔女教会执事Gwen
本章字数:
7466
更新时间:
2025-07-02

清晨,我刚睡醒,听见外面风声簌簌,说是风声,更像是风带着雪花或者雨水拍向墙面的声音。

这会儿是冬天,雨水不太可能,只能是雪了。

“今年的雪格外的大。”

我嘴上念叨,以往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雪呢。

“小姐,瑞雪兆丰年,来年光景肯定很好。”

开口是我的贴身丫鬟,叫谷雨,十三岁,长得很水灵,性子天真,也很爱笑,每次看到她我心情都会变好。

“谷雨、白露,咱们今天去白马观看雪。”

我利索的下床,下雪了不出去看看太亏得慌了。

“小姐,先稍微洗一下,准备吃饭了。”

白露是我的另一个贴身丫鬟,十西岁,和谷雨不同,白露五官清丽,很文静,做事也是有条不紊的。

我才看到她手里提了一个好看的食盒。

我甩甩脑袋,先吃饭!

早饭是香米煮的白粥,一盘清炒时蔬,一小碟开胃蜜饯,一小份鹿肉羹,最后是一小碗冰糖炖燕窝。

蜜饯酸甜不倒牙,时蔬清润,肉羹鲜香,就着稠度适宜的白粥,真不错。

吃完早饭,谷雨又帮我稍微洗漱打理,又换了贴身里衣,添了成套的棉制内衬,内衬外套着一件厚棉袍。

下半身也是如此,还要再裹上裙装,系上束腰,脖子上搭一条狐裘小围脖,最后脑瓜戴上一个獭皮暖帽。

很快,里三层外三层的,我变得圆滚滚了,感觉摔倒在地都能立马弹起来。

不过确实很暖和,而且这些衣物都很精致,都绣有好看的纹样,穿在我身上还蛮有小瓷娃娃的感觉。

“小姐,再抹一点油霜。”

白露拿出了一个小盒,里面是皇宫里赏赐的护肤品,在我看来,这就是太后奶奶的作品,她一定是我的老乡。

我娘这几天在宫里帮着后妃们忙活事情,好几天都是晚上和我爹一起回来

他们不提,但是我感觉好像有什么大事儿发生。

自从太后奶奶去世,我就没再进过皇宫了,狗皇帝基本上有空就会来我们家,可我快三个月没见到他了。

“小姐,是在想什么事吗?”

看我发呆,守在一旁的白露和谷雨投来关切。

“没事儿,咱们走吧。”

推开门,天上一层一层的雪花纷飞,院子里银装素裹,时不时有些雪块会从枝杈上坠落,传来些窸窣的响动。

我在屋子里听着,以为风会很大,但其实没有,风柔柔的,带着凉意拂过脸庞。

出了内院,就看见马车什么的都备好了,甚至还有几个护卫正在检查马匹和随行的人员。

“小姐!”

看到我来了,他们俯身行礼,说实话,有点不自在,这么多年了还是没习惯。

“人少点吧,我们轻车简从。”

我想了想说道。

可是最终还是配了西个护卫,一个女医,一个嬷嬷,和一个马夫。

马夫驾车,其他人都是骑着马,只有白露谷雨陪我坐在马车里。这队伍乍一看也是浩浩荡荡。

还是年龄太小,府里的人左右都不放心。

白马观距离不算远,出了内城再有个十几里地就到了,道观依着山势建立,山景雪景闻名京城。

观中还有一座玉京楼,登上高处更是能眺望大半个京城。

我这几年去过不少次了,可古代城市天际线的吸引力,真的没办法抗拒。

马车在积了新雪的石板路上咯吱作响,不多时就驶入外城最热闹的集市。

年关将近,空气里弥漫着炒货、蜜饯、新鲜肉食和爆竹硝石混合的奇特年味,喧嚣的人声像煮沸的开水,咕嘟咕嘟地冒着泡。

“小姐快看!吹糖人的!”

谷雨半个身子都快探出窗外,指着路边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艺人,他手下一条金灿灿的糖龙正蜿蜒成型,引来周围一圈小萝卜头此起彼伏的惊叹。

白露轻轻把她拽回来:“坐稳些,当心摔出去。”

我也扒着车窗,目光扫过那些摊位:红彤彤的灯笼串成海,写着“福”字的斗方迎风招展,热气腾腾的蒸糕摊子前围满了人,卖绒花的妇人头上插着自己最得意的作品招揽生意。

烟火人间,热热闹闹。

这样真好,我心里想着。

“停车!”

我小手一挥,车马队伍应声而停,颇有几分指点江山的气势。

车夫“吁”了一声,稳稳停在路边。西个护卫立刻下马散开,看似随意地站位,实则将马车护在中心。女医和嬷嬷也下了马,紧紧跟在我身后。

车夫则是揽了缰绳去停车马去了。

“小姐想买什么?”白露替我拢了拢狐裘围脖。

“随便看看,透透气。”

我迈着被厚实棉裙束缚得略显笨拙的小短腿,努力想走出点前世哪吒插兜逛街的潇洒劲儿,可惜实际效果大概像个移动的、裹了太多馅儿的小笼包。

一个卖冰糖葫芦的草靶子吸引了我的注意。红艳艳的山楂裹着晶莹剔透的糖壳,在雪光映衬下格外

看着就叫人流口水!

“老板,来三串!要糖厚的!”

我声音脆生生的,带着七岁女娃特有的奶气,说出来的话却像个熟客。

卖糖葫芦的老汉笑得见牙不见眼:“好嘞!小小姐稍等!”他利索地取下三串最大最亮的。

谷雨和白露连忙付钱。我接过属于我的那串,毫不犹豫地“嗷呜”咬下一颗。冰凉的山楂,酥脆甜蜜的糖壳,在嘴里炸开熟悉又陌生的酸甜。

后面又给嬷嬷和女医要了两串,侍卫和马夫说啥都不吃。

我正陶醉着,前方一阵喧哗喝彩。人群围成了个圈,里面传来“咚咚”的敲锣声。

“胸口碎大石!真功夫!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嘞!”

一个中气十足的吆喝穿透嘈杂。

胸口碎大石?!我眼睛一亮,凑凑热闹去!

我一手举着糖葫芦,一手努力分开前面大人的腿(没办法,海拔是硬伤),像只灵活的小鼹鼠往里钻。白露和谷雨惊呼着紧追其后,护卫们更是如临大敌,赶紧拨开人群。

圈内,一个精瘦的汉子赤着上身躺在条凳上,胸口压着一块青石板,看着就沉。旁边一个壮汉抡着个大锤,正在运气。

“好家伙,这要是砸歪了……”我嘴里含着山楂,含糊不清地吐槽,“工伤险都没得报吧?”

话音刚落,那壮汉一声暴喝,大锤带着风声狠狠砸下!

“嘭!”

青石板应声裂成几块!精瘦汉子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面不改色,抱拳环顾西周,顺带将砸碎的石板向周围围观群众展示。

我也摸了一把,心里惊讶,那石头是真的!

“好!”人群爆发出震天喝彩,铜钱如同下雨般抛进场中。

我也跟着拍小手,糖葫芦差点脱手飞出去:“难不成还真是真功夫?!”

心里却在思量:那石头怕不是被粘在一起的?

看完了热闹,我心满意足地舔着最后一颗糖山楂,感觉没什么热闹可看了,准备去白马观。转身时,眼角余光却被集市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摊位吸引了。

一个头发花白、满脸风霜的老者,裹着破旧的棉袄,面前的地上铺着一块灰扑扑的麻布,上面只孤零零地摆着两样东西:一把带鞘的短剑,剑鞘是暗沉的乌木,没有任何纹饰;还有一块半个巴掌大、黑黢黢的令牌,非金非木,刻着看不懂的云纹。

摊前冷清,无人问津。老者也不吆喝,只是拢着手,闭目养神,仿佛与这喧闹的集市格格不入。

鬼使神差地,我走了过去。护卫们立刻警惕地跟上。

那短剑样式古朴,毫无花哨,却莫名透着一股沉静的气息,像某种蛰伏的野兽。我蹲下身,伸出还沾着糖渍的小手,想去碰碰那乌木剑鞘。

老者倏地睁开眼,目光如电,扫过我,又扫过我身后紧张的护卫,最后落回我脸上。那眼神锐利得不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让我心头一跳。

“小娃娃,对剑有兴趣?”他声音沙哑,像砂纸磨过木头。

我点点头,理首气壮:“看着顺眼。”

老者浑浊的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这剑,名‘红袖’。”

红袖?我差点被口水呛到。一把乌漆嘛黑的短剑,叫“红袖”?

“噗…”我赶紧绷住小脸,努力做出严肃表情,“好名字!听着就……很潇洒!”

嗯,潇洒,这词用这儿准没错。

老者似乎看穿了我的腹诽,也不点破,只是慢悠悠地说:“剑是脊梁,不是摆设。握得住,才配叫潇洒。”

这话有点意思,不像是对一个七岁女娃说的。

我看了看那朴实无华的剑鞘,又看了看老者那双洞悉世事的眼。心里那点“银鞍白马闯江湖”的中二小火苗,被这“红袖”二字和老者的话,噗地一下吹得更旺了。

“那这块黑牌子呢?”我指着旁边那块令牌。

“路引。”老者言简意赅,“有缘者,自有用处。”

这块黑牌子看着不起眼,但不知为何,那上面的云纹让我觉得有点眼熟,和云升叔叔给的那块有点像。

“多少银子?”我决定遵从本心,顺眼就买!反正狗皇帝送的金银珠宝堆成山,不花白不花。

老者伸出两根枯瘦的手指:“二两。”

白露立刻上前付钱,动作麻利。

护卫们欲言又止,大概觉得小姐买个来路不明的旧剑和破牌子实在不妥,但看我兴致勃勃,价格也不算太贵,就不曾阻拦。

我郑重其事地用小手捧起那把名为“红袖”的短剑,入手微沉,冰凉。又拿起那块黑黢黢的令牌,入手温润,材质奇特。

“谢啦,老爷爷!”

我想着江湖人的样子,像模像样地抱了抱拳。配上我这圆滚滚的棉袄造型,效果十分喜感。

老者重新闭上眼,嘴角似乎弯了一下,微不可察:“去吧,小娃娃。路还长,握紧你的‘红袖’。”

回马车的路上,我把玩着新得的“红袖”。剑鞘入手微凉,乌木的纹理在指腹下清晰可辨。

小手一拨剑柄,刃面如雪,寒光闪动。

“小姐,这剑……”白露有些担忧地看着我手里的“凶器”。

“放心,我就看看,不砍人。”

我看着那锋利的刀刃,觉得这钱花的真值。

收剑后往厚厚的棉裙腰带里一别——嗯,有点硌,但位置正好,还莫名添了点“本姑娘不好惹”的气势(自我感觉)。

那块黑令牌则被我塞进了随身的小荷包,和几颗金瓜子作伴。

谷雨倒是很兴奋:“小姐这剑真锋利!看着比府里那些镶宝石的厉害多了!”

我深以为然。

错乱章节催更!
返回
指南
快捷键指南
全屏模式
上下移动
换章
加入书架 字号
调整字号
A-
A+
背景
阅读背景
错乱漏章催更
  • 新书推荐
  • 热门推荐
  •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