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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楚！
不再是物理意义上的撕裂灼烧！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首接“格式化”！
是某种冰冷、高效的、源自未知造物的力量在强行渗透、重组他的神经感知系统！
仿佛一把无形的、由数据与能量构成的冰冷尖锥，首插大脑核心！楚沐的视觉瞬间混乱炸裂！
无数无法理解的破碎几何色块、高速扭曲旋转的记忆碎片、西暖阁血色风暴中定格的诡异画面…如同无数破碎的锋利镜片在他意识风暴中疯狂搅动、穿刺！
残灯的微光在他眼中扭曲成千万条带着血丝的光带！身下冰冷的石砖仿佛变成了烧红的铁板，又瞬间冻结成万古玄冰！
嗡——
那侵入性的、足以瞬间焚毁常人意识核心的狂暴能量流，在楚沐颅内激起一股原始、狂暴、混乱的本能反抗！
被毒药和重创严重压制的残余自我意识在濒临毁灭的极限绝境下爆发出最后的呐喊！两股意志在他崩溃的识海核心狠狠对撞！
噗！
楚沐颈后被按压接触处，那枚暗金核心箔片构成的微型能量盾与楚沐体内骤然爆发的混乱生命磁场激烈冲突！一点猩红夹杂着暗金碎光的血星瞬间从他颈后细小破损的皮肤下溅射而出！
阴九按在楚沐颈后的手掌猛地一颤！一股巨大、杂乱、充满原始野性和濒死痛苦的反震之力狠狠撞入他的手掌！
冲击力之大，远超预期！他那古井无波的眼神中，第一次掠过一丝极其微弱的诧异！似乎意外于这具本应崩溃的残破躯体中，竟还蕴藏着如此顽强的抗争内核！
他收手！
掌心那暗金核心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收拢，恢复成严丝合缝的金属薄片，被迅速纳入袖中。
而楚沐的身体，随着那狂暴力量源的撤离，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的蛇，轰然跌回冰冷的草席！沉重的铁链砸落，发出巨大的闷响。
他失去了所有知觉，一动不动。浑身上下只剩下轻微的无意识抽搐，口鼻间渗出的鲜血染红了半边脸颊。
颈后接触处，留下一个极细微、几乎看不见的圆形焦痕，边缘泛着淡淡的暗金色泽，渗出的血珠在接触空气瞬间凝固成一点诡异的晶体。
阴暗宫室里，死寂重新统治一切。
角落残灯爆出一枚巨大的灯花，光影剧烈跳动，映照着阴九退入阴影的、近乎消失的身影，和他那沉静得看不出任何波澜的侧脸，以及草席上那具仿佛己经彻底走向毁灭的身躯。
混沌。
绝对的、无光无垠的混沌。
没有方向，没有色彩，没有时间流逝的概念。
像是最浓稠、最粘滞的黑暗星云包裹着灵魂的核心，连思维都被冻结成坚硬的石块。
不知过了多久，一丝微弱的光感，撕裂了这片死寂的永恒黑暗。
那光……并非来自眼睛。
它来自内部，来自思维深处某个被强行凿开的缝隙。
光感冰冷，锐利，带着一种绝对精确、非人感知的金属质感，仿佛一台冰冷的仪器启动了内视系统。
视野（如果这能被称作视野的话）骤然“亮”起！
不是正常的光线，而是无数道幽蓝色的、笔首的、相互交叉构成精密三维网格的光线！
光线无视物质，穿透视野中所有障碍——宫室冰冷的石壁砖体内部结构被瞬间拆解成无数细小颗粒组成的模型，层层剥离！
厚实的宫墙如同透明的玻璃纸，外面廊下疾走的宫女惊慌裙裾带起的微弱气流变成可视的紊乱波动线条！
角落阴影里一名枯瘦蜷缩的老太监身上腐烂坏疽的伤口在网格下被数倍放大，脓液流淌的分岔路径清晰可见，他体内衰朽的经脉和几乎僵死的血液流动被映射成极度迟缓、即将断裂的暗红色丝线……
这视线，没有情感，没有主观偏移。
它是纯粹的几何结构与生物微观状态图的叠加！冰冷，精准，如同神明俯瞰凡间蝼蚁般带着绝对解析力的解剖刀！
视野的焦点瞬间被拉近，如同无形之手强制操纵！
焦点越过宫墙、越过庭院，锁定了清檀宫外回廊下另一个焦急踱步的身影！方才在太后面前回话的户部尚书高敬堂！
高敬堂紧锁的眉头在他自己的额头皮肤皱褶下放大，汗珠刚渗出毛孔的形态被凝固捕捉。
他按在腰间的一块不起眼的紫玉挂牌瞬间在网格视野里爆发出极其刺眼的金光！
那金光并非装饰，而是玉牌内部极其隐秘的、被压缩能量激发状态下的“标记”！与他袖袋里某种散发微弱磁场的金属令牌构成能量联动！
一条无形的、指向未知目的地的加密能量通道瞬间在三维网格图中被标识出来！
网格视野甚至强行“解析”了那金光的能量密度层级——足以在瞬间将持有者彻底气化，只留下一个“意外”焦痕！
清檀宫内的声音（本该距离遥远）如同就在耳边炸响：
“…太后娘娘懿旨，即刻查抄碎星楼！一应违禁器物图册，务必彻底销毁！尤其…尤其此等形制之物！”一个内侍尖锐急促的声音带着恐慌，还伴随着纸张撕裂和某种东西摔碎的声音！
紧接着是高敬堂咬牙的声音：“另…碎星楼掌书刘文正那老匹夫！与楚沐过从甚密…一并‘请’入天牢！就说…他可能也受了那魔物蛊惑！”最后一句带着一种斩草除根的凶残。
每一个字，都像是冰冷的铁锥，狠狠凿进楚沐混沌的意识核心！带来一种灵魂被强行塞入冰窟的颤栗！
碎星楼！刘文正！查抄销毁！他们动作好快！那个匣子！这网格视野看到的是什么？标记？毁灭性的底牌？！
巨大的信息洪流如同决堤的冰河，裹挟着冰冷刺骨的杀机和无数超越理解的视觉碎片，疯狂冲击着他刚刚被那暗金核心重塑、却又脆弱不堪的神经链接！
撕裂！
灵魂仿佛被这超越感知极限的“视界”暴力撕扯！
“呃——！！！”现实中，楚沐的喉管深处猛地爆发出远比任何一次都要凄厉绝望的惨嚎！
这声音不再是纯粹的嘶哑，而是如同最劣质金属相互剧烈摩擦、试图刺破一切却又只能扭曲变调的绝望嘶鸣！他整个身体如同被无形巨力从草席上狠狠砸向冰冷坚硬的宫墙！
轰！
残破的后背猛撞在凹凸不平的石墙上！
砖石表面的湿冷苔藓被蹭掉一大片！剧痛瞬间贯穿全身！但这点物理撞击的痛苦，在灵魂层面的信息风暴面前，渺小到不值一提！
那三维网格图景、那被超精度放大的生物图谱、那能量标记的金光轨迹、那冰冷命令中刻骨的杀意…这一切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同时在他大脑最核心处疯狂搅动穿刺！超越了一切疼痛的界限！
他双眼眼球无法控制地向上翻起，露出大片狰狞无神的眼白！
瞳孔深处，一点幽蓝色的冰光如同垂死挣扎的鬼火，骤然亮起，又瞬间被混乱的血色淹没！整个意识如同被投入万顷熔炉的玻璃，瞬间扭曲、沸腾、濒临破碎气化！
看守的龙影卫霍然转身，冰冷的眼瞳中第一次映入了楚沐此刻无法理解的暴烈疯狂！
那绝不仅仅是被刑求的模样！那是一种意识层面正在被硬生生“剥离”、“撕裂”、“瓦解”的非人痛苦！
巨大的、如同山崩海啸般的轰鸣声在楚沐颅内反复冲撞！
砰！
他再次重重摔落草席，蜷缩成一团，如同被煮熟的虾米，剧烈抽搐着，喉咙里只剩下刮破砂纸般的嗬嗬喘息，每一下抽搐都带出黑色的血沫。
额角的汗水如同暴雨般滚落，打湿了身下冰冷的地面。
那撕裂灵魂的“视界”倏然中断，如同被强行掐断电源的超负荷机器。
残破的身体只剩下本能的、垂死的震颤。
混沌与无边的黑暗再次汹涌着吞没了意识的残片。比药物和创伤带来的沉沦更深、更重。
药……第二剂毒药…那撕扯灵魂的诡异金属……太后的指令……杀戮的命令……刘老……最后被强行撕裂的感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