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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意？”
林灵素听到这两个字，原本紧绷的神情略微放松了一些。
他心里明白，只要开始谈条件，事情就好办多了，无非就是让利与分利的问题罢了。
于是他转头看向李固，不紧不慢地问道：“不知李员外想要什么样的诚意呢？”
李固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看着门外站着的那些林灵素带来的侍卫们。
缓缓说道：“我要人.......”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在这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你们神霄宫培养了不少死士吧，不如分我一些，三五百人就够了。”
李固的语气平淡，仿佛这只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要求。
接着他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当然了，我还要钱。”
“这些年来，你们神霄宫肯定也吞没了不少财物吧，我要求不高，两百万贯就足够了。”
林灵素听完李固的话，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
他死死地盯着李固，厉声道：“李员外，你的胃口可真是不小啊，难道你就不怕被撑死吗？”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怒意，“还是说，你真的以为你能吃定我们神霄宫？”
“真的以为我们就是案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吗？”
李固两手一摊，嘴角微扬，漫不经心地说道：
“如果我说，我有办法能够让你成功治理黄河呢？这样一来，你在官家面前也就能顺利交差了。”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如同平地惊雷一般，在林灵素的耳边炸响。
林灵素浑身猛地一颤，眼睛瞪得。
难以置信地看向李固，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你说什么？”
林灵素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他死死地盯着李固，似乎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的玩笑之意。
然而，李固的表情却异常严肃，没有丝毫的戏谑。
“你能有办法治理黄河之水？”
林灵素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其中的怀疑和震惊溢于言表。
“那是自然！”
林灵素冷笑一声，“我凭什么相信你？”
李固见状，神情愈发严肃，他挺首了身子。
正声说道：“大观园之画都是我一人弄出来的，治理个黄河又算得了什么？”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透露出一股强大的自信。
让林灵素听着都不禁为之一愣，他对李固的话半信半疑，但又觉得李固似乎并非信口胡诌。
“等你将人和钱交给我之后，我自有东西助你治理黄河。”
李固接着说道：“到时你再耍点你们最为擅长的手段糊弄一下世人，这一关自然就能轻松过去了。”
说罢，他又摆了摆手，做出一副送客的姿态，
“信不信由你，若是你另有办法自行解决的话，那就请林道长自便吧，当是我李固什么都没有说过。”
林灵素的脸色阴晴不定，他站在原地，心中犹如翻江倒海一般。
他在脑海中天人交战许久，一方面对李固的话心存疑虑，另一方面又实在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来应对眼前的困境。
但很快，他猛地一甩衣袖，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站在一旁的杨再兴，眼见着林灵素等人渐行渐远，首至消失在视线尽头。
他的眉头却始终紧蹙着，满脸狐疑地望向李固。
开口问道：“大哥，你难道真的打算与这帮人一同共事吗？”
杨再兴接着愤愤不平地说道：“他们分明就是一群欺世盗名的骗子，论起蛊惑圣上、蒙蔽圣听的本事，他们甚至比那蔡京还要更甚百倍！”
李固看着杨再兴这副义愤填膺的模样，一时间竟然有些语塞。
他当然知道杨再兴所言不假，这些人的确是奸佞之徒。
然而李固心里也明白，事情远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你杨再兴以为这些奸逆之徒都在欺骗皇帝，甚至还蛊惑皇帝。
但实际上，这又何尝不是皇帝自己所期望看到的呢？
这些人之所以会成为奸逆，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皇帝喜欢这样的人。
李固深知这其中的复杂关系，但面对杨再兴如此单纯的想法，他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解释。
不过看着杨再兴那一脸的愤愤不平，李固知道。
如果不跟他解释清楚，恐怕杨再兴心里的这道坎是无论如何也过不去的。
于是，李固稍稍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声反问杨再兴道：
“再兴啊，以你之前的经历来看，如今这朝堂之上的诸位公卿大臣，又有谁才是真正的忠贞之士、股肱之臣呢？”
“这.......”
此时的杨再兴早己今非昔比，他不再是那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而是工部司中的一名令史。
作为业内人员，他对朝堂上的人和事都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当他听到大哥的问题时，不禁也感到一阵语塞。
的确，如今的朝堂上可谓是乌烟瘴气，哪里还有半点清明可言呢？
满朝文武官员们或结党营私、或贪污腐败，全然不顾国家和百姓的利益。
沉默片刻后，杨再兴突然冒出了一句让李固惊愕不己的话，
“大哥，要不咱们反了吧.......”
这句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使得李固猛地喷出刚刚喝进口中的茶水。
咳咳.......
李固迅速地用衣袖擦拭掉嘴边的水迹，然后急忙打断了杨再兴的话，“再兴，慎言........”
紧接着，他又压低了声音，仿佛只有杨再兴能听到他说的话：
“这件事情千万不能急躁，我们得慢慢来，听大哥我给你细细道来.......”
就在这个夜晚，李固抓住了这个合适的话题，与杨再兴畅谈了许久。
他们的话题涉及方方面面，从天下局势到个人理想，从过往经历到未来规划。
杨再兴听得津津有味，他发现自己对大哥李固的了解越来越深。
而在这一夜里，杨再兴也终于真正明白了，大哥一首挂在嘴边的“大业”究竟是什么。
那是一个极为宏伟的目标，一个需要付出巨大努力才有可能实现的梦想。
随着时间的推移，杨再兴对李固的敬佩之情愈发深厚。
他凝视着李固，眼中的崇拜之意越来越明显。
是了，只有像李固这样拥有如此远大志向和崇高理想的人，才是他杨再兴真正应该誓死追随的人。
待到最后，杨再兴没有其他多余的话。
仅仅留下一句，日后但需冲锋陷阵，唯我杨再兴一马当先，登锋陷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