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林昭的手机在凌晨三点炸了。
微信提示音像连环炮，她摸黑划开屏幕，先是三个“订单己取消”的红叹号，接着是陆星瑶的99 + 条消息：“宝你快看超话！”
超话里置顶的是一条带有“林昭抄袭”标签的博文，配着模糊视频——镜头晃得像帕金森患者拍的，勉强能看出个模型翅膀的轮廓，文案写着“手作大佬？3D打印换个皮罢了”。
评论区乌泱泱一片：“怪不得工期短，原来偷工业技术”“二次元容不下假手作”“建议永久封杀”。
林昭的手指在屏幕上发抖，耳尖红得要滴血。
顾砚的拖鞋声从对门传来，他披件皱巴巴的卫衣，端着刚煮的酒酿圆子：“又熬夜看模型图？”
“他们说我抄袭。”她把手机递过去，声音轻得像被揉皱的纸。
顾砚凑近看了眼，突然笑出声：“这视频里的是你半年前做废的初版。”他用拇指划开视频帧，“你看这雷纹走向，和青鸾决赛版差了八条弧度——造谣的连素材都懒得更新。”
林昭愣住：“那为什么……”
“有人想让你在A漫展前翻车。”顾砚把圆子推到她手边，“我查过，这些账号注册IP全在朝阳区某栋写字楼——周晴的工作室就在那栋楼15层。”
林昭的勺子掉进碗里，溅起的甜汤在手机屏上晕开：“她大学时抄我发簪设计，被老师骂哭……”
“所以这次要让她哭更大声。”顾砚掏出电脑，噼里啪啦敲代码，“我联系了李总监，漫展给咱们留了个‘手作透明车间’——你现场雕纹样，我用增强现实（AR）投工序，观众扫码还能看每个零件的制作时间轴。”
林昭捏着圆子碗，耳尖的红从薄粉变成绯红：“我……我社恐啊。”
“怕什么？”顾砚推了推眼镜，“到时候我当人形提词器，陈默负责弹幕控场——那小子昨天还说要给你刷十个火箭。”
首播当天，会展中心B3区被围得水泄不通。
林昭穿着靛蓝围裙坐在工作台前，面前摆着未完工的云纹臂甲，旁边的投影仪正播放她雕刻第一刀的监控录像：凌晨两点，台灯下的刻刀在檀木上划出细痕，时间戳明晃晃标着“2023.11.15 02:07”。
周晴踩着十厘米细高跟挤进来，手里举着杯奶茶：“昭昭，我就说肯定是误会……”
“周姐来得正好。”顾砚从后台探出头，“观众想让你看看传统手作的雕工——林老师这刀要刻进木头0.3毫米，3D打印可做不出这种深浅渐变。”
林昭的刻刀落下，木屑簌簌掉在垫布上。
投影仪切换画面，左边是她现场雕刻的实时画面，右边是《营造法式》里的云纹图谱，两条曲线严丝合缝。
弹幕瞬间炸了：“我去这也太像了”“时间轴里每个零件都标了手作时长”“之前骂人的键盘侠出来道歉！”
周晴的奶茶杯捏出了褶皱，强撑着笑：“昭昭手艺是好，就是……”
“就是什么？”顾砚突然点开另一个窗口，“让大家看看这些造谣账号的注册记录——全在10月28号晚上8点，IP地址：朝阳区光华路XX号1502室。”他敲了敲键盘，“巧了，1502室是‘晴光cos工作室’的注册地址。”
全场倒抽冷气。
周晴的脸白得像她身上的假毛，转身要走，被陆星瑶拦住：“周姐不再坐坐？李总监说要宣布重要消息呢。”
李总监走上台，举着话筒笑：“经组委会核实，林昭女士的模型制作全程符合手作标准。主舞台C位保留，下届漫展还请林女士当评委——毕竟能把传统纹样讲得比弹幕还热闹的手作师，我们可找不着第二个。”
掌声掀翻了会展中心的天花板。
林昭的手机开始震动，工作室微信99 + 条消息：“之前取消的订单能恢复吗？”“我们博物馆想合作纹样展！”“高校手作社想请您开讲座……”
顾砚凑过来，压低声音：“现在知道谁是谣言粉碎机了？”
“顾老师深藏不露啊。”林昭摸出润喉糖塞给他，耳尖还是红的，“对了，高校那个讲座……”
“先把漫展做完。”顾砚握住她沾着木屑的手，“等结束了——我陪你去。”
会展中心外的霓虹灯亮起时，林昭的手机又弹出条新消息：“林老师，我是XX大学非遗研究院的王教授，想请您讲讲‘东方纹样复兴计划’……”
她抬头看顾砚，对方正低头回陈默的消息，屏幕光映得眉眼温柔。
风掀起她的围裙角，裹着远处传来的漫展音乐，和某个更遥远的邀约——才刚刚飘进耳朵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