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时后,顾砚的手机被弹幕截图轰炸:“建模组是不是偷了敦煌壁画的神仙?”“这花瓣动态我能看一百遍!”“求官方出周边,我要给女儿(角色)买十套绣线!”
他盯着播放量破百万的后台数据,给陈默发了条消息:“干得不错。”
表弟秒回三个尖叫鸡表情包:“哥你终于夸我了!要请我吃十盒鳗鱼饭!”
顾砚还没来得及回复,林昭的语音电话就打了进来。
她平时软乎乎的声音带着炸毛:“顾砚你看周晴的首播没?她穿了套跟新角色几乎一样的cos服,说‘这个创意是我三年前提的’!”
顾砚点开首播链接。
周晴正对着镜头转圈圈,身上的粉紫色汉服绣着牡丹,发簪是竹编样式——和他设计稿里的细节几乎分毫不差。
弹幕刷着“这不是官方爆料的角色吗?”“周姐又蹭热度?”
“我现在去她评论区挂她抄袭!”林昭己经点开微博,指尖在屏幕上敲得飞快。
“等等。”顾砚按住她的手,“我们有更厉害的办法。”他转身打开电脑,调出开发日志:“从灵感来源苏绣小样,到和王奶奶的沟通记录,再到每版草图的修改时间——这些够不够证明创意归属?”
林昭凑近看,发现每个文件都带着精确到分钟的时间戳,连他半夜三点给她发的“花瓣动态要不要再加个旋转”的消息都截了图。
“游戏社区的‘创意溯源公示’板块。”顾砚点击发送键,“让玩家自己看谁在裸奔。”
两小时后,周晴的首播间突然弹出平台提示:“该账号存在内容争议,部分功能己限制。”她对着镜头涨红了脸:“我真的有设计稿……”但评论区全是“放出来啊”“不敢就别嘴硬”的刷屏。
林昭窝在沙发里啃薯片,看着周晴的首播人气从十万掉到五千,突然戳了戳顾砚的胳膊:“你怎么跟个小仓鼠似的,什么都存着?”
“防抄袭必备技能。”顾砚推了推眼镜,“再说了——”他扫了眼电脑里还在更新的开发日志,“某些手作党总把灵感随便塞给别人,总得有人替她收着。”
林昭的耳朵又红了。她刚要反驳,门铃突然响了。
顾砚开门接过快递,拆封时一张烫金邀请函滑了出来。
林昭凑过去看,上面印着“新季度合作意向书”,落款是之前联名的非遗品牌。
“这是……”
“品牌方说想聊聊‘游戏 + 非遗’的深度合作。”顾砚把邀请函递给她,目光扫过最后一行小字,“不过——”他突然顿住,把纸翻过来,背面用铅笔写着一行备注:“请务必核对合同附加条款。”
林昭没注意到他微蹙的眉,正盯着“合作”两个字笑:“那是不是能给王奶奶的绣坊接更多订单了?”
顾砚把邀请函收进抽屉,转身时又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笑容:“得先把新角色做完。”他晃了晃数位板,“现在——”他指了指还在建模的花瓣,“手作党,来帮个忙?”
林昭抓起绣线扑过去。
窗外的月光漏进来,落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落在电脑屏幕里正绽放的苏绣牡丹上,也落在抽屉里那张还没细看的合作意向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