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后院,洗衣池边。
"哎呀,不小心手滑了!"
洗衣婢女春桃夸张地惊叫一声,故意将滚烫的热水泼向刚洗净的雪纱裙。嗤啦一声,轻薄的衣料瞬间被烫出几个焦黑的窟窿。
"这可是西小姐最喜欢的裙子呢。"另一个婢女掩嘴轻笑,"不过反正她也不配穿这么好的料子,邪修就该穿破布烂衫才对。"
春桃得意地抖开裙子,正想再泼一盆,手腕却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钳住。
"既然知道是我的东西,"墨染的声音从廊柱后淡淡传来,"那就用你的手来赔吧。"
"啊——!!"
凄厉的惨叫划破庭院。春桃的手腕诡异地扭曲起来,仿佛被看不见的烙铁烫过,皮肉翻卷,却不见半点血迹。周围的婢女吓得西散奔逃,只剩春桃瘫在地上,惊恐地看着自己焦黑变形的手——那伤口,竟和裙子上烫出的破洞一模一样!
墨染拾起破损的裙子,指尖轻轻抚过焦痕。
"下次再碰我的东西,"她头也不抬地说,"烧穿的就不只是手了。"
午时,回廊转角。
"西小姐的午膳。"
送饭小厮低着头,将雕花食盒往碧月手里一塞就匆匆要走。碧月刚要接过,食盒却突然被一道星煞之力凌空摄走,啪地悬在墨染面前。
"今日的菜色倒是别致。"
墨染指尖轻挑,食盒底层暗格咔哒弹开,三根泛着绿芒的毒针簌簌落下。那小厮脸色大变,转身就要跑,却被一股无形之力猛地拽回,后颈重重磕在青石地上。
"谁指使你的?"墨染蹲下身,毒针在她指尖翻转,"说出来,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些。"
小厮满嘴是血,却狞笑起来:"你、你这种邪修......迟早被各位长老......啊!"
话音未落,三根毒针突然调转方向,噗噗噗扎进他自己的咽喉。小厮瞪大眼睛,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皮肤迅速泛起诡异的青灰色——正是毒针见血封喉的症状。
墨染站起身,看着地上抽搐的尸体,眼中没有一丝波澜。
"碧月,把食盒送去大厨房。"她淡淡道,"就说送饭的小厮偷吃我的饭菜,被毒死了。"
藏书阁外,暮色沉沉。
墨染抱着几卷琴谱转过回廊,迎面遇见曾经教她认字的账房先生。老人远远看见她,竟像见了鬼似的,慌不择路地拐进岔道,连掉落的算盘都不敢捡。
"周先生。"
她轻声唤道,老人却走得更急了,枯瘦的背影几乎要隐入暮色。墨染站在原地,指尖无意识地着琴谱边缘——半年前她学算账时,这位老人还慈祥地夸她天赋过人,偷偷塞给她桂花糖。
夜风卷起一片枯叶,啪地贴在她额前,又缓缓滑落。像一声无人听见的叹息。
西厢房,子夜。
一盏孤灯映着窗棂,墨染正在修补母亲的遗物——那张被恶意划破的"焦尾"古琴。琴腹处三道狰狞的刀痕几乎将桐木劈穿,她蘸着星髓胶一点点填补,胶水渗入木纹时发出细微的滋滋声,像在替这把哑了的琴哭泣。
"小姐......"碧月红着眼眶递上金丝,"要不要我去查是谁——"
"不必。"墨染接过金丝,指尖在琴痕上轻轻拂过,"刀口带着炎煞之力,是叶清羽的'焚影刀法'。"
她忽然轻笑一声。多讽刺啊,这把琴当年还是叶家主送给她母亲的定情信物,如今却被叶家子孙亲手毁掉。
窗外突然传来窸窣的议论声:
"......听说她在琴里养小鬼呢。"
"难怪整天抱着把破琴......"
"邪修孽种......"
碧月气得要去开窗,却被墨染按住手腕。灯花爆响的刹那,窗外突然传来几声惨叫——那些碎嘴的仆役仿佛被无形之手扼住喉咙,脸憋得紫红,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让他们说。"墨染专注地嵌着金丝,连眼皮都没抬,"反正十五那夜过后......"
金丝突然绷紧,在琴面上勒出一道血痕。她盯着那抹殷红,缓缓勾起嘴角:
"这些舌头,就都不需要了。"
预告暗涌
碧月半夜惊醒,发现墨染不在房中。循着星煞之力的波动来到祠堂,竟看见——
小姐正将三根染血的银钉,缓缓钉入写着"叶氏先祖"的牌位!
"既然叶家容不下我,"月光下墨染回头微笑,手中银钉滴落黑血,"那就让整个叶家......"
"为我母亲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