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祠堂内,烛火摇曳,映照着满室森然。叶清羽的声音如寒冰般在空气中炸开,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按叶家家规,偷窃祖传玉佩者——断手!”他身着一袭华贵锦袍,金线绣制的云纹在烛光下流转着冷光,手中紧握的家法铁尺,寒芒闪烁,映得他面容愈发阴鸷。
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死死地盯着跪在地上的碧月。碧月脸色惨白如纸,后背鞭伤因未得妥善处理而溃烂渗血,又被强行拖来公审,此刻连跪首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虚弱地伏在地上,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浸湿,黏在苍白的脸颊上。
“证据确凿,这贱婢还敢抵赖?”叶清羽冷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他猛地一挥手,身旁的弟子立刻呈上一块染血的符纸,符纸边缘还残留着暗褐色的血迹,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不仅如此,我们还在她房中发现此物——星渊邪符!”
符纸在叶清羽手中缓缓展开,上面用暗红朱砂画着扭曲的纹路,如同一条条狰狞的毒蛇,隐隐透着一股阴邪之气,让在场众人不禁打了个寒颤。西周顿时哗然,议论声如潮水般涌来。
“果然是邪修!连丫鬟都用这种阴毒符咒!”
“说不定就是慕容墨染指使她偷玉佩炼邪术的!”
墨染静静地站在一旁,神色平静如水,唯有眼底金芒微闪——天眼,开。她目光如炬,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将他们的神情尽收眼底。
叶清羽站在那里,嘴角微微抽动,眼神飘忽不定,不敢与墨染对视——他在撒谎,那玉佩分明是他自己偷走,嫁祸给碧月的。
三长老坐在椅子上,手指无意识地着座椅扶手,喉结滚动,眼神闪烁——他在紧张,害怕事情败露。
五长老的目光闪烁不定,始终不敢首视碧月,眼神中满是心虚——他收了叶清羽的好处,参与了这个阴谋。
执法堂主呼吸略微急促,额角渗出细汗,眼神中满是恐惧——他深知自己一旦卷入此事,便难以脱身。
墨染将所有人的反应一一记下,心中冷笑连连。这符咒上的“血”根本不是人血,而是赤朱砂混合兽血伪造的,手法拙劣到连初学符道的弟子都能识破。可偏偏,在场无一人质疑,因为他们需要的,从来不是真相,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名正言顺处置碧月和自己的理由。
“按照族规,主仆连坐。”三长老缓缓起身,环视众人,声音低沉而阴冷,“慕容墨染纵容婢女偷窃、修习邪术,理应同罪。”
“我提议——”他阴冷的目光落在墨染身上,如同毒蛇吐信,“将二人关入水牢,待月圆之夜,请家主出关定夺!”
“附议!”
“附议!”
长老们接连举手,眼神里藏着贪婪与算计,仿佛己经看到了墨染和碧月惨死的模样。
墨染依旧沉默,她深知,水牢只是个幌子。真正的杀招,是月圆之夜的“除魔计划”。一旦她被关进水牢,碧月必死无疑,而她,则会被提前布置的阵法活活炼化,成为叶清羽等人提升修为的祭品。
但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她需要等,等一个让叶家自食恶果的时机。
执法弟子上前,粗暴地架起碧月,正要拖走——
“我自己走。”墨染抬手一挥,一股无形的力量如潮水般涌出,两名弟子如遭雷击,踉跄后退。她缓步上前,亲手扶起碧月,声音轻得只有她们二人能听见:“忍一忍。”
碧月含泪点头,眼中满是信任。就在墨染转身的刹那,她袖中一枚留影石悄然滑落,无声无息地滚进祠堂供桌底下。石面上,隐约闪过方才记录的每一张脸,每一个贪婪、算计、恐惧的神情,都被清晰地记录下来。
水牢阴冷刺骨,浑浊的污水漫至腰间,碧月因鞭伤溃烂,刚浸入水中就疼得浑身发抖,发出压抑的呻吟。墨染指尖轻点水面,一缕星煞之力悄然扩散,将周围污水隔开,形成一个无形的屏障。
“小姐……”碧月声音发颤,眼中满是绝望,“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墨染望向铁窗外渐沉的夕阳,唇角微勾,眼中闪过一抹冷冽的光芒:“不会。”
“因为该死的人——”
“还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