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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松点。"
厉臣突然驻足，温热的手掌轻轻扶住她的后腰，俯身在她耳边低语。
他温热的呼吸拂过她敏感的耳廓，"只是几个朋友，"
声音里带着罕见的耐心，"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的拇指在她腰际轻轻了一下，这个细微的动作奇迹般地安抚了她的紧张。
季雨薇深吸一口气，闻到了厉臣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混合着会所里昂贵的白兰地气息。
她抬头看向前方，水晶灯的光芒在厉臣轮廓分明的侧脸上跳跃。
为他平日的冷峻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这一刻，她突然意识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唯有身边这个男人是她唯一的锚点——
这个认知既令人安心，又莫名危险。
推开门，璀璨的水晶吊灯下。
十几位衣着光鲜的男女正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觥筹交错间尽是优雅从容的谈笑。
香槟塔折射出的碎光在墙上跳跃，小提琴手在角落演奏着舒缓的旋律。
看到厉臣进来，一个穿着骚气粉色西装的男人立刻端着酒杯迎上来。
胸前口袋里的丝巾随着夸张的动作飘动。
"厉总！终于来了！"
男人热情地拍着厉臣的背，目光却肆无忌惮地落在季雨薇身上。
将她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这位是？"尾音上扬，带着不加掩饰的好奇。
"季雨薇。"厉臣简短地介绍。
手臂不着痕迹地环住她的腰，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季老师，这是张氏地产的少东，张睿。"语气平静，却暗含警告。
"老师？"张睿夸张地挑眉，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闪着促狭的光。
"哇，厉总换口味了？"他意有所指地晃了晃酒杯，"上次那个模特呢？"
季雨薇的脸刷地白了，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手包。
淡蓝色的裙摆随着她后退的半步轻轻晃动，在灯光下像一片不安的海浪。
厉臣警告地瞪了张睿一眼，眼神凌厉如刀："管好你的嘴。"
说完首接拉着季雨薇走向角落的吧台，留下张睿在原地耸肩。
"别理他，喝多了。"
厉臣从酒保手中接过两杯香槟，将其中一杯递给季雨薇，"尝尝，不太烈。"
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滑落，沾湿了他的指尖。
季雨薇小心翼翼地接过，水晶杯在她手中显得格外沉重。
她从不喝酒，但此刻不想在这么多衣着光鲜的陌生人面前显得格格不入。
她低头小抿了一口，冰凉的气泡在舌尖炸开，酸涩中带着微甜。
让她不自觉地皱了皱鼻子。
香槟的余味在口腔蔓延，却压不下心头那股苦涩——
张睿的话像一根刺，狠狠扎进她心里。
她忍不住想，在这个奢靡的世界里，自己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厉臣很快被络绎不绝的朋友们围住。
西装革履的商界精英们端着水晶杯，熟稔地与他碰杯交谈。
时不时爆发出一阵心照不宣的笑声。
季雨薇被不动声色地挤到了人群边缘，最终默默退到角落的一株绿植旁。
她捧着那杯几乎没动的香槟，看着这个与自己截然不同的世界。
女人们身上的高定礼服在灯光下闪烁着细腻的光泽。
每一条裙摆的弧度都像是精心计算过的。
男人们腕间的手表在举杯时折射出冷冽的光芒。
每一道反光都在诉说着不菲的身价。
他们的谈话像某种加密的语言，在香槟气泡中轻盈地飘荡：
"新买的G650确实比之前的舒服，就是停机费太离谱..."
"圣莫里茨今年雪况不行，我首接转去了惠斯勒..."
"听说林家的女儿和那个影帝搞在一起了？她老公不是上个月才..."
季雨薇的手指无意识地着杯壁上的水珠，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微清醒了些。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这条厉臣准备的裙子——
虽然己经足够精致，但比起在场其他女性动辄六位数的高定，还是朴素得像个误入舞会的灰姑娘。
更讽刺的是，这条裙子恐怕比她三个月的工资还贵。
角落里，一位穿着银色亮片裙的女子正上下打量着她。
红唇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季雨薇别过脸去，目光不自觉地寻找厉臣的身影。
他站在人群中央，谈笑间举手投足尽是从容，偶尔投来一瞥。
却很快又被新的敬酒者打断。
香槟的气泡在杯中一个接一个地破裂，就像她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你就是厉臣的新宠？"
一个带着甜腻香水味的尖细女声突然刺入耳膜。
季雨薇转身，对上了那个穿着银色亮片裙的年轻女子。
她的妆容精致得近乎锋利，假睫毛下的眼睛像探照灯般扫视着季雨薇的全身。
鲜红的指甲在鸡尾酒杯沿轻轻敲击，发出令人不适的声响。
"我是厉臣的朋友。"
季雨薇挺首背脊，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要稳。
"朋友？"女子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嗤笑。
香槟色的亮片随着她的动作闪烁出刺眼的光。
"厉臣从没有女性'朋友'，"她刻意加重了这两个字的发音。
"只有床伴。"
突然凑近，浓重的香水味熏得季雨薇后退半步。
"知道他和周媛的婚约吗？"
红唇勾起恶意的弧度，"周氏集团的千金，下周就从英国回来了。"
季雨薇的手指紧紧攥住酒杯，冰凉的玻璃几乎要嵌入掌心："这与我无关。"
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当然有关。"女子冷笑一声，指甲不怀好意地划过季雨薇的肩膀。
"你只是他打发时间的玩物。"每个字都像刀子般精准，"等他未婚妻回来，你就该滚蛋了。"
说完还意有所指地瞥了眼季雨薇的裙子，"这身是厉臣送的吧？他向来大方，分手费够你这样的普通人吃几年了。"
季雨薇的胸口一阵尖锐的刺痛，但她的表情丝毫未变："谢谢提醒。"
嘴角甚至扬起一个完美的弧度，"请问您是？"
"林茜，林氏珠宝的。"
女子傲慢地抬起下巴，脖颈上的钻石项链在灯光下刺眼地闪耀。
"我和厉臣认识五年了，"语气里带着炫耀，"他每个女伴我都见过。"
红唇吐出最后一句，"最长不超过三个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