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溶洞陷入寂静。
张无忧——或者说，老吴——安静地躺在神像基座旁，呼吸微弱但平稳。他额心的锁形疤痕己经褪去了幽绿光泽，变回了一道普通的淡金色旧伤。
胖子龇牙咧嘴地给自己包扎肩膀，嘴里骂骂咧咧：“他娘的，老吴兄弟下手真黑！这一矛差点给胖爷我捅个对穿！”
吴邪坐在一旁，掌心缠着绷带，目光却始终没离开过张起灵。小哥站在神像前，仰头望着那尊舒展双臂的青铜人像，眼神深邃如潭。
“小哥。”吴邪终于开口，“那具棺椁里的……到底是谁？”
张起灵沉默片刻，摇了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胖子瞪大眼睛，“那不是你的‘魂’吗？”
“不是魂。”张起灵轻声道，“是‘名’。”
吴邪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那具躯体，是‘张起灵’这个名字的……容器？”
张起灵点头。
胖子倒吸一口凉气：“所以张家当年把你的‘名字’从身体里抽出来，塞进了那具青铜棺椁？然后让老吴兄弟替你背着‘铭’的锁链？！”
张起灵没有回答，但眼神己经说明了一切。
吴邪握紧了拳头。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张起灵会失去记忆，为什么张家要隐藏老吴的真实身份，甚至不惜用他的名字作为掩护……
这一切，都是为了锁住某种更可怕的东西。
“那现在……”吴邪看向昏迷的老吴，“‘名’己经回到他身上了吗？”
张起灵摇头：“‘名’己散。”
胖子挠头：“啥意思？”
“意思是，‘张起灵’这个名字……己经不存在了。”吴邪轻声道，“它被老吴吸收，又被锁链带走……现在的小哥，只是一个没有名字的人。”
胖子张了张嘴，半晌才憋出一句：“那……以后我们叫他啥？”
吴邪看向张起灵，嘴角微微扬起：“就叫小哥，不行吗？”
张起灵的目光落在吴邪脸上，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神像眉心的星辰突然闪烁了一下，一道青绿光芒洒落在老吴身上。他的眼皮颤了颤，缓缓睁开。
“老吴！”吴邪立刻凑过去，“感觉怎么样？”
老吴的眼神有些茫然，目光在三人脸上转了一圈，最后停在张起灵身上。他嘴唇动了动，声音沙哑：“……我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
张起灵蹲下身，与他平视：“记得什么？”
老吴皱眉，努力思索：“记得……锁链……还有……”他忽然顿住，抬手摸了摸额心的疤痕，“……我的名字……是张无忧？”
吴邪和胖子对视一眼，同时松了口气。
“对，你是张无忧。”吴邪笑道，“不过我们还是会叫你老吴。”
老吴——现在或许该叫他张无忧了——眨了眨眼，突然问道：“那你呢？你是谁？”
吴邪一愣。
胖子噗嗤笑出声：“得，失忆还会传染！”
张起灵却站起身，看向溶洞深处：“该走了。”
吴邪扶起张无忧，胖子捡起背包，西人朝着出口走去。
身后，青铜神像眉心的星辰渐渐黯淡，最终归于沉寂。
溶洞外，天光微亮。
漫长的黑夜终于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