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绵绵在药香中缓缓睁眼。
入目是熟悉的素色纱帐,身下是铺着软褥的竹榻。她试着动了动手指,发现心口的疼痛己经减轻许多,只是喉咙干涩得厉害。
"醒了?"
沈清羽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伴随着药碾研磨的细碎声响。他今日换了件靛青色的长衫,发丝用一根玉簪松松挽起,手里端着刚煎好的药汁。
"我......"她刚开口,就被一阵咳嗽打断。
沈清羽快步上前,单手扶起她的肩膀:"别急。"药碗递到唇边,"先喝药。"
苦涩的药汁滑过喉咙,阮绵绵忍不住皱眉。沈清羽见状,从袖中变出一颗蜜饯塞进她嘴里:"萧寒洲送来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情愿,"说是......怕你嫌苦。"
"沈清羽治愈值+5,当前81/100"
窗外的竹叶沙沙作响,阮绵绵这才注意到,药谷比往日安静了许多。
"将军他......"
"走了。"沈清羽打断她,指节不自觉地收紧,"军务在身。"顿了顿,又补充道,"三日后回来。"
阮绵绵垂下眼眸。那日萧寒洲浑身是血闯进药谷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他临走时那个复杂的眼神,像是要把她刻进骨子里似的。
"你的药方缺了龙脑香。"沈清羽突然转移话题,"我今日要进山采药,你自己去城里买。"说着递来一张清单,"按这个抓。"
她接过药方,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掌心。沈清羽猛地收回手,耳尖泛起可疑的红色。
"沈清羽治愈值+3,当前84/100"
暮春时节的江南,烟雨如纱。
青石板路上泛着的水光,阮绵绵撑着素白油纸伞,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水洼。她今日特意换了身藕荷色罗裙,腰间系着月白丝绦,衬得腰肢不盈一握。帷帽的轻纱垂至腰间,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偶尔露出绣鞋上缀着的珍珠,在雨雾中闪着温润的光。
"姑娘,您的药。"
药铺老掌柜将包好的龙脑香递来,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这姑娘生得太招眼,哪怕隔着帷帽,也能感受到那股子清艳气质。特别是递钱时露出的那截手腕,白得像上等的羊脂玉,隐约可见淡青色的血管。
"多谢。"
软糯的嗓音听得老掌柜心头一颤,正要再搭话,街上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让开!都让开!"
几个锦衣家丁粗暴地推开行人,阮绵绵躲避不及,帷帽被撞落在地——
青丝如瀑倾泻而下,在细雨中泛着绸缎般的光泽。她惊慌抬眸的瞬间,整条街仿佛都静了一静。
"哟,这是哪家的小娘子?"
一柄鎏金折扇挑起了她的下巴。执扇的男子约莫二十出头,一袭绛紫色锦袍用金线绣着繁复的缠枝纹,腰间缀满琳琅玉佩。他生得一副风流相,眉如墨画,眼若桃花,此刻正含着三分笑意打量她。
"跟了我如何?"扇骨轻轻她的下巴,"保你绫罗绸缎,珍馐玉馔......"扇尖下滑,点了点她手中的药包,"还有最好的药材。"
阮绵绵这才看清他的容貌。男子肤色如玉,唇若涂朱,左眼角一颗泪痣平添几分风流。最惹眼的是那双手——骨节分明的手指上戴着三西个宝石戒指,此刻正用拇指轻轻蹭着她下巴上沾到的雨珠。
"请公子自重!"她羞恼地拍开折扇,这一动怒,苍白的脸上泛起薄红,更添三分艳色。
男子不恼反笑,忽然凑近她耳边:"知道我是谁吗?"温热的气息带着沉水香拂过耳垂,"苏景明,江南药行少主。"他指了指她手中的药包,"你买的这些——全是我的产业。"
半个时辰后,阮绵绵坐在苏府临水的暖阁里,指尖不安地绞着帕子。这暖阁西壁都是琉璃窗,窗外烟雨朦胧中的苏家园林美得不似人间。侍女刚奉上的雨前龙井还冒着热气,她却一口都没动。
"不喜欢?"
苏景明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手里把玩着那支从她发间取下的银簪。"这种粗劣之物也配戴在你头上?"说着从多宝阁取出一支金累丝嵌宝的步摇,"这才衬你。"
阮绵绵偏头躲开他的手:"苏公子到底想要什么?"
"要你啊。"他说得理所当然,忽然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看看这个。"
盒中躺着一株品相极佳的千年人参,须发俱全,通体泛着淡淡的金光。
"知道这值多少吗?"他轻抚人参,"够买下半条街。"突然将盒子塞进她手里,"送你了。"
"这..."阮绵绵震惊地抬头,正对上他含笑的眸子。那双眼此刻格外专注,倒映着她错愕的模样。
苏景明用折扇挑起她一缕青丝,在指间缠绕:"因为你比它珍贵千万倍。"
见阮绵绵脸色煞白,他突然俯身靠近:"别怕。"指尖轻轻擦去她唇边的汤渍,"我和那个疯子不一样。"声音温柔得近乎危险,"我要的是你心甘情愿。"
雨越下越大,敲打在琉璃窗上叮咚作响。苏景明命人取来一件孔雀翎大氅,亲自为她披上。
"穿这个。"修长的手指系着颈间的丝带,"你穿青色最好看。"
月光隔着雨幕洒在他身上,将那身华贵的紫袍镀上一层银边。案旁摆着那株千年人参,在月华下泛着奇异的光泽。
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苏景明忽然抬眸。他朝她举了举酒杯,唇畔的笑意比月色还要醉人。
"苏景明治愈值+20,当前30/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