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傍晚,京海高中军训结业典礼现场。
迷彩帽抛向空中的瞬间,邬童己经掏出手机,对着刚加微信的高二学长头像傻笑。屏幕上停留在半小时前的聊天记录:
【篮球学长:小学弟军训晒黑了,要不要哥带你去买美白面膜?(表情包:坏笑)】
【邬童:学长好贴心~ 比我们教官好多了(委屈表情)】
“小舅舅!”乐乐的奶音突然从身后炸响,吓得邬童手一抖,手机差点砸到地上。他转身看见姐姐邬静牵着穿小熊卫衣的乐乐,小家伙手里晃着半根棒棒糖,眼睛首勾勾盯着他的手机屏幕。
“姐,你们怎么来了?”邬童慌忙锁屏,把手机塞进迷彩裤兜,“典礼刚结束呢!”
邬静挑眉,伸手捏了捏他晒黑的脸:“来接你回家,顺便看看林栋栋有没有把你训成黑炭。”话音未落,乐乐突然指着他的口袋:“小舅舅在跟‘坏笑哥哥’聊天!”
邬童心脏骤停,蹲下来捂住乐乐的嘴:“别乱讲!那是数学老师!”
“才不是!”乐乐扒开他的手,奶音清晰无比,“我看见屏幕上有‘比教官好多了’!”周围刚解散的同学纷纷侧目,李明轩和赵磊憋着笑凑过来,李雪举起手机准备录像。
邬静蹲下来,从包里掏出颗巧克力:“乐乐乖,告诉妈妈,小舅舅在跟谁聊天呀?”
乐乐盯着巧克力,又看看邬童,突然转向邬童,伸出小胖手:“小舅舅,给我买最新款的奥特曼卡片,我就不说!”
邬童松了口气,赶紧摸出钱包:“买买买!全套豪华版!”他塞给乐乐一张五十元,看着小家伙蹦蹦跳跳跑去小卖部,才对邬静赔笑:“小孩嘛,看错了……”
“是吗?”邬静接过林栋栋托人带来的牛肉干,“栋栋刚回军校就托人捎东西,你倒好,转眼就‘比教官好多了’?”
周六清晨,军校学员宿舍。
林栋栋刚结束五公里越野,汗水浸透作训服,就被通讯员叫去接家属电话。他擦着汗拿起听筒,就听见乐乐叽叽喳喳的声音:
“栋栋哥哥!小舅舅昨天跟穿蓝球衣的哥哥聊天!”乐乐嚼着薯片,“还说‘学长比你贴心’!”
林栋栋握着听筒的手指瞬间收紧,指节泛白:“蓝球衣?哪个蓝球衣?”
“就是高二(3)班的体委!”乐乐得意洋洋,“小舅舅还给我买了奥特曼卡片,让我别告诉你呢!”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林栋栋的声音冷得像冰:“他给你买了多少?”
“五十块!”
“等着。”林栋栋挂了电话,转身冲进宿舍,从战备柜里翻出个迷彩礼盒——那是上次射击比赛得的奖品,里面装着全套军事模型。他抓着礼盒就往通讯室跑,再次拨通电话:“乐乐,栋栋哥哥给你买坦克模型,你把小舅舅聊天记录拍给我,行不行?”
周六下午,邬家客厅。
邬童躺在沙发上,正给篮球学长发消息:“学长今晚去看电影吗~”门铃突然响了。他以为是送奥特曼卡片的快递,开门却看见林栋栋站在门口,手里拎着迷彩礼盒,额角还带着没擦干净的汗珠。
“栋栋?你怎么回来了?”邬童吓了一跳,“军校不是封闭训练吗?”
林栋栋没说话,径首走进来,把礼盒塞给扑过来的乐乐。小家伙尖叫着打开,里面是辆会发光的坦克模型。
“栋栋哥哥万岁!”乐乐抱着坦克跑开,邬静从厨房探出头:“栋栋来啦?快坐,我去切点西瓜。”
林栋栋点点头,目光却像手术刀般刮过邬童的脸:“军训结束了,感想如何?”
“挺好的……”邬童心虚地摸鼻子,“就是有点想你……”
“想我?”林栋栋挑眉,突然掏出手机,屏幕上赫然是乐乐偷拍的聊天记录截图——邬童和篮球学长的对话框清晰可见,“比教官贴心”五个字格外刺眼。
邬童的脸“唰”地白了:“栋栋,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林栋栋逼近一步,迷彩服上的汗味混着皂角香扑面而来,“解释你刚结束军训,就去找学长看电影?”
“我没有!”邬童后退半步,撞到沙发扶手,“就是随便聊聊……”
“随便聊聊需要发‘~’?”林栋栋的手指戳着屏幕,“邬童,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在你身边,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邬童看着他泛红的耳尖,突然觉得委屈,“你都不回我消息……”
林栋栋愣了一下,想起这两天训练太忙,确实只回了句“在忙”。他别过脸,声音闷了些:“训练累。”
“那你也不能……”邬童话没说完,就被林栋栋拧住了耳朵。
“啊!疼疼疼!”邬童抱着他的胳膊求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以后再也不跟学长聊天了!”
“晚了。”林栋栋拽着他往阳台走,“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你到底想干什么?”
阳台上,月光洒在两人身上。
“我就是……看你不理我,有点生气……”邬童揉着发红的耳朵,声音越来越小,“就想气气你……”
林栋栋看着他委屈的样子,心里的火气消了些,嘴上却依旧硬邦邦:“气我?所以去找别人撒娇?”
“我没有撒娇!”邬童急得跺脚,“我就是……”
“就是什么?”林栋栋低头看他,月光照得他睫毛根根分明,“邬童,你再敢这样,我就……”
“就怎样?”邬童仰起脸,突然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飞快地亲了一下。
林栋栋瞬间僵住,从脸颊到耳根“腾”地红透了。他猛地推开邬童,转身靠在栏杆上,声音发颤:“你……你干什么!”
邬童看着他剧烈起伏的肩膀,忍不住笑了:“栋栋,我错了嘛,以后只跟你聊天,好不好?”
林栋栋没回头,却从口袋里掏出颗糖,反手塞给邬童:“……笨蛋。”
客厅里,邬静看着阳台上的两人,对抱着坦克的乐乐说:“你呀,真是个小叛徒,收了两边的好处。”
乐乐举着坦克,一脸得意:“栋栋哥哥的坦克比卡片贵十倍呢!小舅舅下次再花心,我就把他的聊天记录全卖给栋栋哥哥!”
邬静无奈地摇头,给林栋栋发消息:“你家小朋友把你卖了,还帮着数钱呢。”
很快,林栋栋回复:“卖得好,下次多给他买模型,让他盯着邬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