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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傍晚，器材室后巷的阴影里。
林栋栋将邬童按在生锈的铁架上，军靴碾过他腰间的足球徽章，发出金属扭曲的声响。夕阳从废弃篮板的破洞照进来，在邬童瞳孔里映出林栋栋颤抖的指尖——那双手曾在军校格斗考核中精准打断过木板，此刻却因愤怒而微微发颤。
“说！”他的拳头停在邬童喉结上方，指腹蹭过对方脖颈上未擦干的水珠，像触碰某种污染源，“你跟他进浴室时，心里在想什么？”
邬童被按得背脊硌在铁架上，能闻到林栋栋身上混着硝烟味的皂角香——那是军校特供的肥皂，每次林栋栋从军校回来，都会用这种味道包裹住他，仿佛在标记所有权。
“我就是……开玩笑……”邬童的声音被压成气音，左脸颊贴着冰冷的铁架，能感觉到林栋栋抵在他后腰的膝盖在发抖，“小学弟他……”
“小学弟？”林栋栋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碎裂的意味，“你叫李明轩‘小学弟’吗？叫我也这么叫过？”他猛地拽起邬童的手腕，扯开运动服袖口，盯着那片皮肤看了三秒，像是在检查是否有陌生的触碰痕迹。
这是林栋栋的心理洁癖——并非嫌弃脏污，而是恐惧邬童被他人“沾染”。他无法容忍邬童对别人露出撒娇的神情，无法忍受他用对待自己的语气去讨好旁人，那些互动在他眼里如同病毒，会污染他小心翼翼守护的专属领域。
“栋栋……”邬童看着他瞳孔里翻涌的偏执，突然想起上周在军校，林栋栋曾指着宿舍衣柜里的迷彩服说：“我的东西，别人碰一下都嫌脏。”那时他以为是玩笑，现在才明白，自己早己是被他划归为“私有物”的存在。
“别叫我。”林栋栋甩开他的手，仿佛那上面沾了刺。他退后两步，从口袋里掏出消毒湿巾——不是擦自己的手，而是隔着湿巾捏住邬童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看着我，邬童。你是不是觉得，我管不住你了？”
湿巾的冰凉触感让邬童打了个寒颤。他看见林栋栋的拇指在自己嘴角的血痕上停顿了一下，眼神里闪过厌恶，但那厌恶并非针对血污，而是针对“被别人看到这副样子”的失控感。
“我没有……”邬童想摇头，却被捏得更紧，“我就是想逗逗他……”
“逗逗？”林栋栋松开手，湿巾被揉成一团扔在地上，“你逗我的时候，会说‘鸳鸯浴快乐’吗？会帮人拍肩膀吗？会用这种眼神看别人吗？”他突然掏出手机，点开李雪发来的视频——画面里，邬童笑着揉陈乐乐头发的样子，刺痛了他的眼。
这才是他真正的洁癖：无法容忍邬童的温柔被分享，无法接受他的眼神在别人身上停留超过三秒。那些在旁人看来无伤大雅的玩笑，在他心里都是对“专属权”的挑衅。
“我错了……”邬童看着他泛红的眼尾，突然意识到，林栋栋的愤怒并非源于嫉妒，而是源于深层的不安全感。他害怕邬童像脱缰的马，害怕自己抓不住这份随时可能被分享的感情。
“错了？”林栋栋突然上前，手指狠狠戳在他胸口，“你每次都说错了！上周系鞋带，上上周聊微信，你哪次改了？”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不易察觉的恐慌，“邬童，你是不是觉得……我给的不够？”
这句话像针一样扎进邬童心里。他这才明白，林栋栋的“洁癖”是怕他不够好，怕自己无法满足邬童，怕他会被更有趣、更温柔的人吸引。那些看似暴躁的控制欲，全是恐慌的伪装。
“不是的……”邬童想伸手抱他，却被林栋栋猛地推开。
“别碰我。”林栋栋后退到阴影里，声音恢复了冷硬，“从明天起，每天训练结束后，来军校找我报到。”
“栋栋……”
“闭嘴。”林栋栋转身，背对着他，“再让我看见你跟除了我以外的人说这种话，就不是鼻青脸肿这么简单了。”他的肩膀在暮色中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后怕——怕自己真的会失控，怕邬童真的会离开。
医务室里，酒精棉擦过伤口的刺痛让邬童皱眉。
林栋栋戴着一次性手套，动作生涩地包扎他额角的伤口。他全程避免眼神接触，盯着纱布的纹路，仿佛那是需要精准处理的战术地图。
“疼吗？”他突然问，声音很轻。
邬童愣住了，这是从打架到现在，林栋栋第一次流露出关心。他看着对方藏在手套下的手指，想起刚才在后巷，那双手明明在发抖，却还要装作强硬的样子。
“有点……”邬童小声说，“栋栋，你是不是……怕我不要你了？”
林栋栋的动作顿住，手套蹭过伤口，引来邬童一声闷哼。他没回答，只是加快了包扎的速度，纱布系得有点紧。
“我不会的……”邬童看着他泛红的耳根，突然笑了，“我就是作死，想看看你在不在乎我……”
“无聊。”林栋栋扔掉剪刀，站起身，“包扎好了，滚吧。”
邬童拽住他的衣角：“栋栋，你别生气了……”
林栋栋没回头，却从口袋里掏出颗糖，反手塞给他：“……明天早上六点，军校操场。敢迟到，就等着被我绑在单杠上。”
邬童看着糖纸，又看看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他知道，林栋栋的“心理洁癖”其实是怕失去，那些看似严苛的控制，都是因为太在乎。
器材室后巷，李明轩放下手机，表情复杂：
“刚才栋栋吼的时候，我好像看见他哭了……”
赵磊点头：“他捏着邬童下巴那下，手指都在抖，哪是打人，分明是怕他跑了。”
李雪合上笔记本，叹了口气：“这哪是洁癖，根本是没安全感的小孩子。”
走廊里，林栋栋靠在墙上，摘下手套揉了揉发红的眼眶。他想起刚才邬童说“我不会不要你”时的眼神，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他掏出手机，给李雪发消息：“看好邬童，再让他跟别人乱说话，我就……”
消息写到一半，他删掉了，重新输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