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清晨,军校公告栏。
一张红色的“国防教育实践课教官招募令”贴在醒目位置,要求军校高一学员自愿报名,前往合作院校京海高中,担任高一新生的军训教官。
林栋栋站在公告栏前,眼神锐利如鹰。当“京海高中高一”几个字映入眼帘时,他几乎是瞬间就决定了——报名。
“栋栋,你真要去?” 战友拍了拍他的肩膀,“听说京海高中的学生可不好管,一个个娇生惯养的。”
林栋栋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是不好管,尤其是其中一个。”
他脑海里浮现出邬童那张欠揍的脸,以及他昨天发消息说“班里新来的学弟超可爱”的作死言论。
周三上午,京海高中操场。
烈日当空,高一新生们穿着统一的军训服,无精打采地站在跑道上。当看到一群穿着橄榄绿军装、身姿挺拔的军校学员走进操场时,人群中发出一阵小小的骚动。
“哇,军校生耶,好帅啊!”
“你看那个排头的,好严肃啊,眼神好凶!”
林栋栋走在队伍前列,十三岁的少年,此刻穿着崭新的军校教官服,肩章虽小,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的目光在人群中快速扫视,很快就锁定了那个站在队伍里、正偷偷跟旁边李明轩挤眉弄眼的身影——邬童。
邬童也看到了林栋栋,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一个嬉皮笑脸,还朝他挥了挥手。
林栋栋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他清了清嗓子,拿起扩音器,声音洪亮而冰冷:
“全体都有——立正!”
军训开始了。林栋栋负责带领高一(1)班,也就是邬童所在的班级。他站在队伍前方,目光如刀,一一扫过面前的新生。
“我是你们这一周的教官,林栋栋。” 他顿了顿,目光特意在邬童身上多停留了两秒,“在我的训练场上,只有纪律,没有例外。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新生们被他的气势震慑,齐声喊道。
邬童也跟着喊,心里却在嘀咕:“栋栋穿教官服还挺像那么回事,就是脸还是那么臭。”
训练正式开始。
先是站军姿。林栋栋要求严格,脚尖分开60度,手指贴紧裤缝,目光平视前方。没过多久,就有学生开始晃悠。
“那个同学,” 林栋栋指着一个晃悠的男生,“出列!俯卧撑20个!”
男生哀嚎一声,趴在地上。
邬童看着,心里偷笑,觉得林栋栋就是装样子。他见林栋栋转身去纠正其他人,便偷偷对李明轩做了个鬼脸,还小声说:“看,小暴君上线了。”
谁知,林栋栋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猛地转过身,目光如电:“邬童!”
邬童心里一紧,立刻站得笔首:“到!”
“刚才说什么?” 林栋栋一步步走到他面前,仰起脸,眼神冰冷。
“我、我没说什么……” 邬童心虚地低下头。
林栋栋没再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回到队伍前方。
接下来的训练,林栋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因为他看到,休息时,邬童竟然又跑到隔壁班,去找一个看起来很清秀的初一学弟说话,还伸手捏了捏人家的脸,逗得学弟咯咯首笑。
那一刻,林栋栋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首跳,怒火“蹭”地一下就上来了。他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字:“邬、童、作、死!”
“无妄之灾”开始了。
“全体都有!” 林栋栋拿起扩音器,声音比刚才冷了十倍,“因为某些同学纪律性太差,扰乱训练秩序,接下来——全体,五公里越野跑,现在开始!”
“啊?!” 全体新生发出一阵哀嚎。五公里?这天气?
邬童也傻眼了,他看着林栋栋冰冷的眼神,突然意识到,这恐怕跟自己刚才调戏学弟有关。
“教官,能不能少跑点?” 有学生鼓起勇气问。
“不能!” 林栋栋斩钉截铁,“再加十个蛙跳!”
于是,整个高一年级都跟着遭了秧。烈日下,一群学生哭丧着脸跑五公里,跑完还要蛙跳,累得气喘吁吁,怨声载道。
“到底是哪个混蛋扰乱秩序啊?害我们跟着受苦!”
“就是,让我知道是谁,我非揍他不可!”
赵磊和李雪跑在队伍里,不约而同地看向旁边的邬童,眼神里充满了“你完了”的意味。
邬童低着头,默默地跑着,心里愧疚又无奈。他知道,这次全年级的苦难,源头就是自己。
五公里跑完,蛙跳做完,学生们累得瘫在地上。
林栋栋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目光时不时扫过邬童。邬童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只好装作很累的样子,趴在地上。
“休息十分钟,然后——” 林栋栋顿了顿,“全体,俯卧撑100个,分两组完成!”
“啊——!” 又是一阵哀嚎。
李明轩趴在邬童旁边,有气无力地说:“邬童,我怎么觉得,林教官好像……针对你啊?”
邬童苦着脸:“别说了,我知道……”
李雪凑过来,低声说:“邬童,你刚才是不是又作死了?我看到你去找那个初一学弟了。”
邬童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赵磊拍了拍他的肩膀:“自求多福吧,兄弟。看来今天这训练,是没个头了。”
傍晚,训练结束。
学生们拖着疲惫的身体解散,只剩下邬童被林栋栋“留堂”。
“说吧,” 林栋栋抱着胳膊,站在邬童面前,“今天又去哪作死了?”
邬童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就是……跟小学弟说了几句话……”
“说几句话需要捏人家脸?” 林栋栋挑眉,“邬童,你是不是觉得,我穿了教官服,就不敢揍你了?”
“不敢不敢!” 邬童赶紧摆手,“栋栋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真的!”
“最好是这样。” 林栋栋上前一步,伸手拧住了邬童的耳朵,“记住了,以后再让我看到你调戏别人,全年级跟着跑十公里!”
“啊——疼疼疼!知道了知道了!” 邬童疼得龇牙咧嘴,“我保证,以后见到男生女生都绕道走,行不行?”
林栋栋这才松开手,板着脸说:“这还差不多。”
他看着邬童疼得眼泪汪汪的样子,心里的怒火消了些,却还是忍不住说:“明天继续训练,给我老实点!”
“是,教官!” 邬童赶紧立正,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
林栋栋看着他滑稽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又板起脸:“笑什么笑,赶紧滚蛋!”
邬童见他笑了,知道他消气了,立刻嬉皮笑脸地说:“栋栋,你笑起来真好看,比板着脸好看多了。”
林栋栋瞪了他一眼,却没有反驳。
夕阳下,林栋栋穿着军装,邬童穿着军训服,两人并肩走在操场上。
“栋栋,” 邬童小心翼翼地问,“明天……能不能轻点?你看同学们都累坏了。”
林栋栋看了他一眼:“那你还作不作死?”
“不作了不作了!” 邬童赶紧说,“我一定乖乖的,比兔子还乖!”
林栋栋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他看着邬童,心里想:虽然今天让全年级跟着受苦有点过分,但看到邬童这副求饶的样子,好像……也挺解气的。
至于明天的训练?那就看邬童的表现了。反正,他林栋栋作为教官,有的是办法让这个作死的发小,乖乖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