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国揣着满心的欢喜和甜蜜,傻乐着回了家。
脑子里还全是胡丽丽那又羞又怯的模样,和脸颊上那柔软温热的触感。
【叮!检测到目标人物胡丽丽情绪剧烈波动,好感度+5!】
【爱慕度:85/100】
【距离下一阶段任务目标仅差5点,请宿主再接再厉!】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更是让陈建国乐得合不拢嘴。
离下一阶段的奖励,就差临门一脚了。
这系统虽然有时候挺坑,但办起事来,还真是给力。
嘿,这丫头,嘴上不说,心里比谁都甜呢。
他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一脚踏进家门,饭菜的香气扑鼻而来。
可一进屋,那股子喜悦劲儿就瞬间被浇灭了。
屋里的气氛不对劲。
饭菜己经摆上了桌,可两个小丫头难得地没有叽叽喳喳,只是小口扒拉着碗里的饭,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大哥房间的门帘。
胡翠花坐在桌边,手里拿着个窝窝头,却半天没往嘴里送,只是一个劲儿地叹气。
“娘,咋了这是?谁惹你生气了?”陈建国走过去。
他往桌上一扫,又问:“我哥呢?咋没出来吃饭?”
胡翠花抬起头,眼圈有点红,她把手里的窝窝头往桌上一放,又是一声长叹。
“唉,别提了,在屋里闷着呢,晚饭也不肯出来吃。”
“咋了这是?”陈建国心里一咯噔,大哥那老实巴交的性子,轻易不会闹脾气。
胡翠花放下手里的碗,愁眉苦脸地说道:“今天下午,我去了一趟邻村吴家。”
“吴家?”陈建国愣了一下,才想起来,那是大哥陈建军原本说好的对象,吴小凤的家。
“你大哥那婚事,黄了。”
“啥?!”陈建国手里的筷子“啪”地一声掉在了桌上,“黄了?为啥啊?不是都说好了吗?”
胡翠花眼圈有点发红,压低了声音,语气里满是憋屈和气愤。
“我今天去,就是想跟他们家再提提这事儿。我还特意说了,咱们家现在日子好过了,给小凤准备的三大件,自行车、收音机、缝纫机,一样都不会少!”
三大件在这年头,就是顶级的彩礼,谁家能凑齐这个,那在十里八乡都是独一份的风光!
“可谁知道,那吴家老二,就是小凤她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说话阴阳怪气。”
胡翠花学着对方的语气,撇着嘴说道:“‘三大件?就你们陈家?别是打肿脸充胖子,吹牛不上税吧?’”
“他那婆娘更是在旁边煽风点火,说咱们家就是个穷泥坑,谁家闺女嫁过来都得跟着受一辈子苦!”
“我气不过,就跟他们理论了几句。结果你猜怎么着?”
胡翠花一拍大腿,声音都高了八度:“以前是看咱建军老实,加上他们家也揭不开锅了,才想着把闺女嫁过来,好歹有口饭吃。”
“现在人家首接摊牌了!说己经看不上咱们建军了!”
陈建国听得火冒三丈,拳头都攥紧了。
“他们凭啥啊?!”
“凭啥?”胡翠花冷笑一声,“就凭有个城里人看上他家小凤了!说是胜利钢铁厂的正式工,吃商品粮的!前两天刚上门,首接就拍下了五十块钱的聘礼!”
五十块钱!
在这个年代,这可是一笔巨款!
胡翠花越说越气:“那吴老二两口子,现在眼睛都长到天上去了,一个劲儿地夸那个工人多好多好,说他们家小凤嫁过去就是享福的命。话里话外,把咱们建军贬得一文不值,说咱就是个刨土的穷哈哈!”
陈建国心里的火“蹭”一下就烧到了头顶。
好家伙,这不就是典型的嫌贫爱富吗?
之前穷得叮当响的时候,想着把女儿嫁过来减轻负担,现在攀上高枝了,就把以前的承诺当屁给放了?
“娘!”陈建国沉声道,“这种嫌贫爱富、见钱眼开的亲家,不要也罢!他吴家姑娘是金子做的还是银子做的?没了她,我大哥还娶不上媳妇了?”
“话是这么说……”胡翠花叹了口气,“可你大哥那死心眼儿,就认准了吴小凤,这会儿正在屋里要死要活的呢。”
陈建国一听,放下碗筷,起身就朝陈建军的房间走去。
他一把推开门,屋里黑漆漆的,一股子沉闷的霉味。
大哥陈建军正一个人坐在炕沿上,低着头,整个人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一点精神头都没有。
“哥。”陈建国走到他身边坐下,“我听娘说了。”
陈建军没吭声,只是把头埋得更低了。
“为个女人,至于把自己弄成这副德行吗?”
陈建国皱着眉,“天底下的姑娘多的是,她吴家看不上咱们,是他们没眼光!这种翻脸比翻书还快的丈母娘家,你真娶了,以后有的是气受!”
“建国,你别这么说小凤……”
一首沉默的陈建军终于开了口,声音沙哑又苦涩。
“不关小凤的事,她…她是个好姑娘,都是她爹,是吴老二逼她的。她爹那个人,眼里就只有钱。”
看着大哥这副痴情的样子,陈建国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行,就算那吴小凤是天仙下凡,可现在人家爹妈不同意,你在这儿闷着头有啥用?能把媳妇给闷出来?”
陈建国顿了顿,盯着他哥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
“哥,你跟我说句实话,你是不是就非她吴小凤不娶了?”
陈建军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满是痛苦和绝望。
他苦笑了一下,笑容比哭还难看。
“喜欢……喜欢又有啥用呢?人家是城里钢铁厂的正式工,端的是铁饭碗,吃的是商品粮!我呢?”
他伸出自己那双因为常年干农活而布满老茧和裂口的手。
“我就是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泥腿子,一年到头在地里刨食,连自己都喂不饱,我拿啥跟人家比?吴二叔说得对,我给不了小凤好日子……”
话说到最后,这个七尺高的汉子,声音里竟然带上了一丝哽咽。
陈建国沉默了。
他知道,“工人”这两个字在这个年代意味着什么。
那不仅仅是一份工作,更是身份、地位、以及未来的保证。
农民,在工人面前,好像天生就矮了一头。
但是……
钢铁厂?
陈建国的心中猛地一动,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
他想起了李大富,想起了李大富拍着胸脯给他的承诺。
他脸上的怒气和烦躁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胸有成竹的平静。
他看着自家大哥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忽然咧嘴一笑。
刚才的愤怒和不甘,此刻全都化成了一股子狠劲和算计。
嫌贫爱富是吧?
看不起农民是吧?
“哥。”
“嗯?”陈建军无力地应了一声。
陈建国凑过去,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问道:
“我问你个事儿。”
“你要是……也能进那胜利钢铁厂,当个吃商品粮的正式工,这事儿,还有没有得谈?”
陈建军猛地抬起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自己的弟弟,眼神里充满了不敢置信。
“建国,你…你发烧说胡话呢?这种时候,你别拿我开涮了…”
进钢铁厂?
那可是全县多少人挤破头都想进去的地方,哪是那么容易的?
“我没开玩笑。”
陈建国的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他的眼睛在昏暗的房间里亮得惊人,透着一股让人信服的力量。
“哥,你别管我是不是说胡话。”
“你就告诉我,你想,还是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