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枪交给陈建国后,陈福军又给他开了一封到县城的介绍信。
“枪你应该会用吧?我记得你爹以前教过你们兄弟俩打枪。”
陈福军家的枪可比陈建国手上的高级多了,是一把老套筒,也就是抗日战争中赫赫有名的汉阳造的前身。
虽然是二三十年前的老古董了,但是陈福军保养的非常好,枪管上没有任何锈迹,木头枪托上油光锃亮,看得出陈福军平日里都有在好好维护这枪。
栓动步枪的威力比陈建国手上的烧火棍不知道要强了多少倍,有了这把老套筒,就算再碰到那种裹了泥甲的大野猪,陈建国也能一枪送它归西,再也不会出现一枪下去都破不了防的尴尬局面了。
“放心吧叔,我会打枪!我也不白借您的枪,打到猎物了,我分您一半!”
陈福军瞪了陈建国一眼:“说的什么屁话!叔是贪你那点东西吗?要是真能打到猎物就好了,你小子小心别猎物没打到,把自己给弄伤了,山上可危险着呢。”
“知道了叔,那我先走了!”
拿着枪和介绍信,陈建国心满意足,却听到后面陈福军又喊他:“明天你去县城,坐老驴叔的板车去吧,他正好要去县城买东西,回头我跟他说一声,明天早上你去村口找他!”
陈建国感激的道了声谢,陈家村去县城可得走三十里的路,本来都打算步行了,老驴叔是村里专门养驴的,有一辆骡子拉的板车,倒是省了他走路的辛苦。
第二天一大早,陈建国就来到了村口,老驴叔己经在等着他了。
都是村里人,客套了两句,陈建国就上车了。
陈建国还是第一次坐骡车,起初还有些新鲜劲,坐在骡车上东张西望了一会儿,但很快就没这个精力了。
骡车很是简陋,没有什么避震,农村的土路也是坑坑洼洼的,虽然老驴叔照顾他身体己经赶的很慢了,但还是十分颠簸。
陈建国坐在板车上,被颠的七上八下的,身体有些难受,只能躺了下来。
这样果然好受多了,躺在骡车上,被暖和的阳光一照,陈建国的眼皮开始打架,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半睡半醒的陈建国感觉到骡车一顿,好像停了下来。
“老驴叔,是到县里了吗?”
陈建国揉着眼睛坐了起来,张望了一番,发现骡车还在土路上,老驴叔正和一个陌生的中年人交谈着什么。
从骡车上跳了下来,陈建国朝两人走了过去。
“大爷,我也要去县里,你带我一程,我这有一块钱,你拿着!”
中年人拿着一块钱,就往老驴叔的手上塞。
老驴叔连连摆手:“不用不用!这都是顺路的事,谁出门还能不碰上点困难,捎带手的事情,能帮就帮了。”
“老驴叔,怎么了?”
陈建国走了过去,才发现路边上停放着一辆自行车,后轱辘歪歪扭扭的,己经完全骑不了。
自行车的车把上挂着几只野鸡野兔,车篮子里装着十几颗鸡蛋,还有几个野鸭蛋。
见陈建国过来,中年人朝他点头打招呼。
中年人大约三十岁,不同于乡下人穿的朴素破旧,这中年人穿着一身灰色的工装,上面用蓝字印着“胜利钢铁厂”的字样。
“这老弟自行车坏了,他也要去县里,咱们带他一程吧,两个人虽然挤了点,但是去县里也没多少路了。”
老驴叔解释道。
陈建国自然没有意见。
见两人同意,中年人松了口气,连连朝老驴叔道谢。
老驴叔和中年人一起把自行车挂在了骡车车架上,陈建国也帮着把车上的动物还有鸡蛋拿下来,放在骡车上,怕鸡蛋颠破了,还细心的用棉被包好了。
安置妥当之后,中年人跟陈建国坐了上去,骡车重新启动。
“小兄弟,也谢谢你了。”
中年人一上车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大前门,热情的递给老驴叔一根,老驴叔是个老烟民,平时都抽旱烟,香烟在这个年代算是金贵物了,他一年也抽不上几根。
见老驴叔乐呵呵的接了,中年人把剩下的大半包烟都塞到了老驴叔手里。
“大哥看你衣服,你是厂里工作的吧?怎么会跑到乡下地方来了?”
陈建国有些好奇的问道。
中年人苦笑着解释了一番。
他名叫李大富,是县里胜利钢铁厂的采购员,平日里负责采购食堂的食材,这次下乡,就是为了能买到一些野味肉食。
这年头的厂里可不比后世,一个厂的规模都能抵得上一些村镇了,特别是钢铁厂这种重工厂,职工至少两千人,工人加上家属等等,少说也得五六千人。
工人们吃住都在厂里,结婚也基本都在厂职工里面找,厂里也会有自己办的学校、医院等等,生老病死都有厂里操办,一个厂就是一个小小的社会集体。
能在几千人的厂里当上采购员,不是有真本事,就是关系够硬。
采购员这种职业,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一个肥差!
李大富能言会道,待人接物得体又热情,没有因为陈建国两人是乡下人就小瞧了他们,说话客客气气的,一看就是八面玲珑的那种人。
“县里面买不到肉吗?李哥怎么跑这么远来了?”
李大富无奈的说道:“没办法啊,县里现在的供应也紧张,去年遭了灾,粮食减产就罢了,往常采购的几个养殖户家里的猪也遭了瘟,十几头猪全病死了。”
“厂里这么多张嘴呢,最近伙食质量下降,大家都有怨气了,再这么下去非得闹事不可。”
“县里实在是买不到肉了,我只能来乡下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收点野味回去。”
陈建国点了点头,看来去年的灾害影响不小,连县里钢铁厂这种大厂都买不到肉食了。
他心念一动,空间里那头大野猪正准备卖掉,这李大富正为厂里肉食发愁,或许能和他做笔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