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丹会当天，演武场挤得水泄不通。
林逍站在丹炉前，袖子卷到肘弯，指尖敲了敲炉壁——这是他故意露的破绽，好让那些等着看他出丑的人放松警惕。
“林丹童，开始吧。”主持丹会的赵执事甩了甩拂尘，语气里带着三分看笑话的意味。
林逍咧嘴笑：“得嘞。”
赤焰从他袖中窜出，鬼火凝成幽蓝火舌，精准舔上丹炉底部。
玄冰裹着寒气缠上丹炉，霜花顺着炉壁爬，将火势压得稳如静水。
“鬼火控温？”
“那团寒气是...鬼气提纯？”
台下议论声渐起。
林逍抄起药铲，往炉里丢了把千年人参——这是苏晚晴连夜给他备的，根须上还沾着她袖间的茉莉香。
丹炉开始震颤。
赤焰的鬼火忽明忽暗，玄冰的寒气时浓时淡，两种鬼气像被一根无形的线牵着，精准卡着丹成的火候。
“砰！”
丹香炸开时，满场死寂。
林逍捏着枚流转金光的丹药，举到众人眼前：“九转回春丹。”
“不可能！”慕容浩从贵宾席站起，脸色涨得通红，“这丹药结丹期修士用真火控温，他个丹童——”
“是九转回春丹。”叶凝霜突然开口，指尖抚过丹瓶上的纹路，“鬼火去燥，鬼气锁元，这手法...比我叶家古籍里的记载还妙。”
演武场炸了。
有外宗长老拍案：“此子若入我万药阁，必是下一任丹首！”
杂役们挤在最前面喊：“林哥牛！”
连向来严肃的炼丹堂首座都红了眼：“小友，可愿拜我为师？”
林逍摸着后颈笑：“各位别急，我还没——”
“住口！”
风长老突然从角落窜出，拂尘甩得噼啪响，“此术出自幽冥教《鬼丹诀》！当年幽冥教用鬼气炼丹，害的百姓魂魄被抽，此等禁术，当禁！”
满场瞬间静得能听见虫鸣。
林逍的笑僵在脸上。
他看见风长老的指尖在抖，袖口露出半截青黑纹身——和前晚山洞里那男人的鬼面，纹路一模一样。
“宗主。”风长老扑通跪下，“老臣恳请，封了这小子的驭鬼术！”
慕容霄端坐在主位上，目光像两把刀，扫过林逍怀里的阴阳铃：“传我令。”
“阴阳铃暂封执法堂。”
“林逍，即日起由执法弟子寸步不离。”
林逍垂眼应下，余光瞥见楚凌烟攥紧了腰间的匕首，叶凝霜的指节发白，苏晚晴悄悄往他掌心塞了颗糖——是她新制的，甜得发腻。
当夜，柴房外传来三声夜枭叫。
林逍摸出块阴魂石，塞给蹲在窗沿的周小川：“把赤焰、玄冰带到后山老槐树下的地洞，用这石头镇着。”
周小川点头，袖口闪过两道鬼气——青灵早把消息传了出去。
林逍躺下时，听见隔壁执法弟子的呼噜声。
他翻出楚凌烟塞给他的密卷，泛黄的纸页上朱笔批注刺得他眼疼：“情绪之子失控，封于寒渊谷。”
“原来不是我。”他捏着纸页笑，“是另一个我？”
后半夜，林逍召出青灵。
“去风长老房里，听他说什么。”
青灵化作一缕黑烟，从门缝钻了出去。
回来时，她的鬼身首发抖：“他...他跪在地上哭，说‘当年是我锁了那孩子的魂，现在这小子的系统...是尊主留的局’。”
“还说...”青灵的声音发颤，“真正的情绪之子，还在寒渊谷。”
林逍摸出怀里的玉简，月光下，那少年被锁链捆住的画面和密卷上的字重叠。
他盯着窗外的寒月，轻声道：“寒渊谷...”
远处，山风卷着松涛，隐约传来铁链碰撞的轻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