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元年三月初三,紫禁城的朱墙被晨雾晕染成淡淡的胭脂色。太和殿前的汉白玉广场上,三百秀女身着月白旗装,如霜雪铺地,唯有一人红妆耀眼 —— 沈眉庄头戴九凤衔珠冠,身披织金翟衣,在一众秀女中宛如鹤立鸡群。
“沈佳氏眉庄,正一品尚书之女,赐号敏,着即晋见!” 太监尖细的嗓音划破长空。沈眉庄莲步轻移,每一步都似踏在众人的心跳上。她垂眸行礼时,凤冠上的东珠扫过脸颊,冰凉触感让她想起昨夜胤禛的叮嘱:“今日之后,你我便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坤宁宫内,太后果子茶盏轻磕紫檀案几:“听闻沈姑娘素有才女之名,不知可会满语?” 沈眉庄抬眸,目光清澈如寒潭:“臣女自幼研习满汉蒙三语,太后若不嫌弃,愿以满语诵读《孝经》。” 话音未落,己用纯正的满语娓娓道来,尾音婉转如林间百灵。
华妃年世兰捏着护甲的手骤然收紧。她原以为不过是个靠奇技上位的汉军旗女子,此刻才惊觉这沈佳氏竟有如此底蕴。“沈姑娘如此聪慧,不知对六宫之事可有见解?” 华妃刻意将 “聪慧” 二字咬得极重,眼底藏着挑衅。
沈眉庄福身笑道:“臣妾以为,六宫之主当如春风化雨,既要有执掌凤印的威严,也要存体恤宫人之心。就像皇上推行的新政,刚柔并济方能长久。” 这话既暗合雍正心意,又巧妙避开华妃锋芒。雍正闻言,手中朱笔在她的绿头牌上重重一点。
殿外忽起一阵狂风,将选秀名册卷得漫天飞舞。秀女们惊叫着躲闪,唯有沈眉庄镇定自若,从袖中取出西洋玻璃镇纸,稳稳压住散落的名册。“好!” 雍正击掌赞叹,“沈佳氏临危不乱,当封正一品敏妃,赐居椒房殿!”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按照祖制,新入宫女子最高不过贵人,便是华妃当年也只是以侧福晋身份入侍。太后眉心微蹙,却见沈眉庄再次行礼:“谢皇上隆恩,但臣妾初入宫闱,德不配位,恳请暂居嫔位,待日后再承圣眷。”
这以退为进的姿态,让雍正眼中笑意更浓。他亲自走下龙椅,将沈眉庄扶起:“既如此,便封敏嫔,三日后行册封礼。” 转身又对华妃道:“年妃,你明日便去椒房殿,教教敏嫔宫中规矩。”
华妃领命时,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她当然明白,这哪里是让她教导,分明是要她给沈眉庄立威。当夜,年羹尧的密信便送到了翊坤宫:“沈佳氏与皇上相识多年,背后有沈家与革新派支持,不可小觑。”
选秀第二日,沈眉庄在宫女簇拥下前往内务府领取宫份。途经储秀宫时,忽闻一阵啼哭。原来是新晋答应夏冬春,因冲撞了华妃,被赐了 “一丈红”。沈眉庄驻足片刻,命丫鬟取出自己的烫伤药膏:“送去给夏答应,就说敏嫔愿她早日康复。”
这一举动很快传到雍正耳中。当晚,他便微服来到椒房殿。沈眉庄正在调试新改良的琉璃灯,见他到来,亲自下厨煮了江南的阳春面。“皇上日理万机,可要保重龙体。” 她将热气腾腾的面碗推过去,“这面里加了西洋的橄榄油,易消化。”
雍正望着眼前人,恍惚间想起初见时那个捧着水泥图纸的女童。这些年,她早己从惊才绝艳的少女,成长为能与他并肩的女子。“明日带你去看样东西。” 他突然说道,“工部新制的蒸汽战船模型,缺个名字。”
册封礼那日,椒房殿张灯结彩。沈眉庄身着皇后规格的袆衣,在赞礼官的唱喏声中,接过象征嫔位的金册金宝。当她转身谢恩时,却见华妃故意踩住她的裙裾。千钧一发之际,沈眉庄借力旋转,金步摇上的明珠划出璀璨弧线,竟比华妃的点翠头面还要夺目。
“敏嫔这一舞,当真是惊鸿一瞥。” 雍正抚掌大笑,随手解下腰间玉佩赐给她。华妃脸色铁青,却只能强颜欢笑。而在后宫暗处,安陵容攥着落选的牌子,望着沈眉庄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 她永远不会忘记,沈眉庄在选秀时,曾对她微笑着点头示意。
当夜,椒房殿内红烛高烧。沈眉庄卸下凤冠,长发如瀑垂落。雍正从身后环住她,声音低沉:“明日起,你便是朕的敏嫔了。只是这后宫……”“臣妾明白。” 沈眉庄转身,指尖划过他眉间的疲惫,“华妃势大,太后多疑,臣妾会小心。但臣妾更在意的是……” 她将头靠在他胸前,“新政推行不易,臣妾愿做皇上最坚实的后盾。”
窗外,春雷滚滚,预示着一场变革即将来临。沈眉庄望着雍正坚毅的侧脸,心中暗自发誓:这一世,她不仅要在后宫站稳脚跟,更要辅佐他成就千古霸业。而这场始于选秀的传奇,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