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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哪儿？”
虞景烁到底还是出了声，他还记着虞景闲这混小子对自己痛下杀手的那一幕，尽管早便已经从沈云苓那丫头口中得知，这小子之所以做下这等糊涂事，是有缘由的，却也并不能让他即刻就将过往种种忘得一干二净。
事实上，在见到人之前，就连虞景烁自己都说不清，他为什么还要守在这儿。
但此刻，虞景烁心下了然。
他留下来，就是要阻止虞景闲继续发疯。
谁知道这混蛋去副本里历了回生死，有没有恢复正常。
虞景烁不知道沈棠宁和他究竟在副本里经历了什么，但此前发生的种种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最好严防死守，再不给虞景闲任何得手的机会，尤其是对沈棠宁母女。
“去找沈棠宁。”
冷不防听着虞景烁的追问，饶是他有心想要端着一副全无所知的清冷样，却也到底是没能坚持太久，毕竟这人不由分说径直拦住了去路，分明是不肯教他脱身。但离开副本的这短短一炷香的功夫里，虞景闲却是已经将他和沈棠宁，以及眼前人之中的诸多错误翻来覆去的回想了许多次。
纵是那一切有情可原，他也并不愿意轻易放过自己。
正也是因此，虞景闲才愿意放掉自尊，亲自向受害者赔罪。
至于沈棠宁究竟会否愿意原谅，那并不是此刻的虞景闲有心关注的问题。可他倒也并非是全然不曾认真设想过，旁的权且不论，毕竟这根由还是沈棠宁亲自帮着找到的，故此，虞景闲便也就不必浪费时间再多解释些有的没的，眼下他唯一需要做的，便也只是捧着一颗真心，为他过去那些荒唐的行径道歉。
只这一样而已。
虞景烁冷不防听着这话，本就不安的心即刻又提到了嗓子眼。他千防万防，也只是不希望虞景闲再对沈棠宁苦苦相逼。毕竟那丫头为东虞和他们兄弟两个做的，实在已经够多了。
若是换个人，只怕是未必能做到这般田地。
虞景烁很是感激，他原以为虞景闲也是一样的，但如今看来，事实却并非如此。
“道歉？我看你是又想找茬！”听着虞景烁陡然拔高语调的呵斥声，虞景闲不由得心下一凛。
他当然明白，眼前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在未知全貌的时候，先入为主误会了自己，但却依旧冷着脸懒得解释。在虞景闲看来，不论此前他们之间有多少误会，那也该交由沈棠宁和自己一道想法子开解，并不该再牵扯到其他人。
尤其是虞景烁。
虞景闲没第一时间出声辩驳，这在虞景烁看来，便是被自己狠狠戳中了心思，他登时又兀自冷下脸来，没好气地呵斥，“你小子最好离她远点！”
一字一顿，言之凿凿。
虽说虞景闲过往也没少被虞景烁指着鼻子骂，但之前兄弟二人最大的争端，便是那让人无论什么时候回想起来都愤恨不平的九厄当铺。再不然，便是因为对朝政之事彼此政见不合。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因着沈棠宁而闹得这么不愉快。
不对，是第二次。
脑子里倏然闪过这个念头的时候，虞景闲到底是没忍住，不自觉蹙了蹙眉头。
倒不是为了旁的，只因他实在是一时间根本就想不起，虞景烁和沈棠宁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变得这般亲厚？虽说那丫头之前也曾对虞景烁有过敬仰，但得知这小子借假死将江山社稷以及那所有未竟的麻烦都一股脑儿丢给了虞景闲的时候，滤镜便已经碎了一地。
两人提及过往时，沈棠宁也不止一次地表达过自己的态度。
权且不论虞景烁究竟是因着什么缘故不得不铤而走险地动用这样惊世骇俗的手段，但他罔顾江山百姓，不顾手足情谊，视肩上重责于无物，便注定不值得为人钦佩。
沈棠宁也正是从那时候起，才自顾自收起了先前那点女儿情态，这事虞景闲自然是知情的。
在那之后，他也再不曾听沈棠宁饶有介事地赞许过那家伙，就算是两人冷不防会因为些事遇上，也不过是公事公办的态度，向来没有什么私交。
前不久他突然发疯恨不能逼死沈家上下，这才让虞景烁有了英雄救美的机会，至于后来沈棠宁又罔顾个人生死，转头去救濒死的某人，不过是为了报恩而已。
在虞景闲的印象里，这算得上是虞景烁和沈棠宁难得的交集。除此以外，大抵是再没有别的了。
可眼下虞景烁那时刻提防的心思，却不像是假的。
就算是虞景闲此前的确是因为失了智，而在不经意间做错了些事，那也是他和沈棠宁之间的麻烦，由不得其他任何人来指指点点。意识到这一点，虞景闲自然也就懒得再给虞景烁什么好脸色，“这跟你无关，让开！”
虽说是好容易才拥有了原本的躯壳，可若是虞景烁当真半点眼力见儿也没有，他倒是一点都不介意再跟人打上一场。彼时的虞景闲只满心想着要尽快向沈棠宁道歉，盼着两人能尽早和好，却是没能顾得上去深想，虞景烁究竟为什么突然这般在意沈棠宁的安危。
抛开所谓东虞国运不提，这其中或许还有些他不知道的事。
“少废话，不行就打！”
不等虞景闲想清楚其中情由，虞景烁却是突然发难。
兄弟两平日里鲜少过招，可一旦出手，却没有一次不将对手往死路上逼。从前如此，现在也是一样的。
虞景闲冷不防被人乱了安排，心下自是郁闷非常，如今又数次被虞景烁挑衅，自是不可能轻易就咽下这口气，更不消说，这一架还是虞景烁主动挑起来的。他若是在这个时候避让，岂不是就颜面尽失！
“打就打，我怕你不成！”
话音刚落，兄弟两个便全无顾忌地厮打在了一起，这般阵势实在是让人始料未及。
毕竟是两位皇族人物，就算是平日里隐藏得当，尚不曾被京都百姓一眼识破，但像是如今这般无有避讳的姿态，只怕是会让一众老祖宗活活气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