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罗盘的指针刺入苏晚胸骨时,她的视网膜突然烧灼出CT影像——肿瘤细胞沿着淋巴道迁徙的轨迹,精准复刻良渚古城水利系统的布局。
"欢迎回家,容器。"
穿苎麻深衣的男子从《河图》浮雕后走出,手中竹简泛着CT胶片的冷光。他展开简册,墨迹突然流动重组,在空中拼出2015年手术室监控录像:"你以为明月侯在你体内植入茶靡?那是激活伏羲族基因的钥匙。"
记忆如CT影像层层剥落,苏晚终于看清真相:
2015年冬天,她在浙一医院接受手术时,看到的不是幻觉,而是CT片上的良渚神徽。那些"肋骨肿瘤"实为纳米机器人刻写的《连山易》卦象,所谓"术后幻觉",是谢昭用AR眼镜投射的古代场景模拟。
"每次发作都是诊疗记录的重组。"
谢昭的白大褂飘动,露出内里绣着二十八宿的深衣:"2019年'玄鸟庙基因锁',实为你的PET-CT影像;2020年'凤凰族胚胎库',源自纳米机器人自组织形成的3D生物芯片;刚才的'长白山龙骨矩阵',不过是肿瘤干细胞的重编程过程。"
此刻的良渚祭坛上,青铜鼎蒸腾的雾气竟带着CT显影液的刺鼻味。苏晚的银针刺向虚空,针尖却扎入祭司眉心——那位置正好是CT片上肿瘤的转移灶。祭司非但不痛,反而笑出声,嘴角裂开到耳根,露出内里闪烁的甲骨文机械齿:"你以为自己在对抗科技?你只是神话程序里的一行代码。"
祭坛突然喷出青铜色浓雾,雾中显形的是谢昭——他站在殷商祭坛上,正将青铜匕首刺入自己的心口。血溅龟甲的刹那,苏晚看见惊悚真相:谢昭的肋骨竟排列成二十八宿,每根骨面都刻着《连山易》卦象,与CT片上她的肿瘤阴影完全镜像对称。
青铜鼎突然爆裂,飞溅的碎片在空中重组为甲骨“魇”——与殷墟H127窖穴出土的占卜甲骨完全一致。苏晚跃入鼎心,坠落的刹那看见时空扭曲的嗡鸣:
公元2023年,浙一医院ICU病房内,她的身体仍躺在MRI机器中,脑电波正投影出整个良渚文明;
公元前三三〇〇年,良渚巫祝将青铜匕首刺入少女胸膛,提取的骨髓注入神徽,那少女面容赫然与2015年的她完全一致。
“这不是轮回。”谢昭的声音从量子泡沫中传来,后背星图坍缩成黑洞,“是伏羲族在用癌症模拟文明演进!”
当第一缕晨光透入祭坛时,青铜鼎碎成万千甲骨。每片骨面都刻着不同朝代的祭祀记录,最终拼出真相:国际基因安全局的总部,正是殷墟甲骨文记载的“玄鸟祭所”,而她的肿瘤细胞里藏着伏羲族的基因库。
苏晚攥着谢昭最后的声波碎片,在甲骨暴雨中听见他的遗言:“找《山海关外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