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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诺环视众人，沉声道："各位叔伯还有什么想法，尽管提出来。"
李阿福搓着手，迟疑道："三儿，大伙儿都是粗人，自然听你的安排。只是......让女娃娃们也参加操练，这......是不是不太妥当？"
"李叔，"萧诺神色坚定，"非常时期当行非常之法。我让女孩们参加训练，就是要让她们都有自保的能力。万一......真遇上什么不测，至少能有逃跑的勇气和能力。"
"是这么个理儿！"陈青山重重地点头，"会点儿防身的本事，比什么都强。"
"三儿说得对，"人群中有人附和道，"眼下最要紧的是活命，其他的......等活下来再说吧！"
"好，大家先按我说的分组。"萧诺拍了拍手，"少年队暂由栓子哥兼任队长，日后根据表现再正式推选。"
随着他一声令下，人群立刻行动起来。当栓子开始集合少年队时，女娃娃们怯生生地站在队伍末尾。几位须发花白的老人见状，顿时皱起眉头。
"这...这成何体统！"一位拄着拐杖的老者颤声道，"哪有让姑娘家抛头露面练把式的道理？"
里正连忙上前，将方才那番"非常时期行非常之法"的道理又说了一遍。老人们听罢，只得摇头叹息："造孽啊...这世道...女娃娃以后咋个嫁人呢。"浑浊的眼中泛着泪光。
......
萧诺负手而立，双腿如松般稳稳扎根在地，锐利的目光扫过面前排成的六列队伍。
"训练开始前，晚辈先给各位叔伯赔个不是。"他抱拳行礼，"往后操练时难免有言语冲撞之处，还望长辈们海涵。私下里我自当执晚辈礼，但训练场上无分长幼，唯有令行禁止。"
他顿了顿："丑话说在前头，若觉得受不住的，现在便可转到后勤队。我萧诺在此保证，绝无半分轻视之意——无论在哪个位置，都是为大家出力，只是分工不同罢了。"
众人面面相觑，却无一人挪步。虽说待遇相同，但让汉子们混迹于妇孺之间，终究脸上无光。
萧诺见无人退出，微微颔首："既然都愿留下，那便是认了我方才的规矩。"忽然面色一凛，声如寒铁："今日初训，姑且容你们这般散漫——但下不为例！往后若再站得歪歪斜斜，先罚跑半个时辰！各队正副队长听令——按身高重整队列，立刻执行！"
待队伍重新排列整齐，萧诺亲自示范标准站姿，继而宣布："即日起，每日提前一个时辰集合晨跑，少年队减半。但凡有人掉队，全组加罚一个时辰；若队长掉队，全队加罚一个时辰。晚间蹲马步同样一个时辰，少年队减半。同样坚持不了的按晨跑一样加罚一个时辰"
"眼下只是开头，往后会逐步增加难度。"他目光如炬扫过众人，"今日初练。二队留守负责板车与警戒和探路队探路，其余人等——"突然振臂一呼："随我出发！"
......
官道上的行人纷纷侧目——这支逃荒队伍实在古怪得很。别的难民都在小心翼翼地节省体力，慢吞吞地挪着步子；他们倒好，竟排着队在官道上来回奔跑，连半大的小子丫头们都跟着一起跑得满头大汗。
路过的商旅不由得勒住缰绳，交头接耳地议论：
"莫不是饿昏了头？"
"你瞧那几个女娃娃，跑得脸蛋通红..."
"这时候还折腾，怕不是嫌命长？"
可那队伍里的脚步声却越来越齐整，领头的半大少年目光坚毅，时不时停下喊话让队伍保持整齐，不准掉队。
......
萧诺在队伍旁边跑边目光如炬地扫视着气喘吁吁的众人，声音洪亮地质问道：
"都饿得没力气了吗？中午吃饭时把你们给落下了吗？看看你们现在跑的速度，和旁边慢悠悠走路的难民有什么区别？就凭这样散漫的态度，还谈什么保护家人？要是遇上山匪，连逃命都跑不快！"
"看看！咋们的后勤队都快赶上你们了！中午信誓旦旦说不怕吃苦的劲头哪去了？现在一个个慢得像乌龟爬！就你们这样，趁早去后勤队帮忙算了！"
"这才刚开始训练，你们就这副德行。真要遇到危险，靠你们保护家人？说出去怕是要让人笑掉大牙！"
众人气喘吁吁地跑着，这才明白三儿先前为何要先赔不是——这小子训起人来专挑最难听的说，字字句句都像刀子似的往心窝里戳。此刻所有人都觉得自己简首一无是处。
一个时辰的操练过后，精疲力竭的汉子们再也顾不得形象，横七竖八地瘫倒在官道旁。萧诺同样气喘吁吁地躺倒在地——这具从未锻炼过的身体实在吃不消，再加上要边跑边监督众人，此刻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他不禁想起在原世界时，莫说一个时辰，就是负重跑上两个时辰也不在话下。
待众人稍事休息，后勤队赶上后，队伍重新整队出发。谁都没有注意到，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几个面黄肌瘦的难民正死死盯着他们的行李，浑浊的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由于大虎伤势未愈，栓子需负责带领少年队训练，此次探路任务便落在了阿贵一行人肩上。阿贵风尘仆仆地赶回营地，连水都顾不上喝一口，就迫不及待地向萧诺汇报：
"三儿，你是没瞧见！"阿贵抹了把脸上的汗，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张麻子那群畜生断了腿躺在山脚下，被往日遭他们祸害的村民撞见了。好家伙！村民们抄起锄头扁担就是一顿痛打，打得那几个杂种只剩半口气，像滩烂泥似的趴在路边——真真是大快人心！"
"恶人自有天收，且由他们去。"萧诺摆摆手，转而问道："前面水源离我们还有多远？"
阿贵抬手遮阳望了望日头，略作盘算："照咱们现在的脚程，赶在天黑前准能到，我在水源旁边占了一个好的位置，让他们两人看着呢。"
萧诺点点头，辛苦你了阿贵哥，回去喝口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