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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上，三角眼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我...我实在跑不动了..."
众人也都瘫倒在地，上气不接下气。郭里正毕竟年迈，早让人搀着坐在板车上逃命。他回头张望，发现身后静得出奇，心里突然"咯噔"一下："不对劲...他们丢了最重要的口粮，怎么不追？"
他慌忙跳下车，一把掀开板车上的干草。月光下，哪里有什么粮食？满车都是石块和泥块！郭里正踉跄着扑向第二辆板车，结果依然如此。
众人见状，顾不得疲惫，纷纷爬起来查看。可掀开一辆又一辆，全都是石块和泥块。
"粮食呢？肉呢？"三角眼声音都变了调。
"郭里正，这到底怎么回事？我们拼死拼活拉了一路，就拉这些破石头？"
郭里正脸色铁青，咬牙切齿道："还不明白吗？我们中计了！我就说怎么这么容易得手...他们这是故意设的局，就等着我们上门呢！"
"那现在咋办？总不能白忙活一场！"三角眼不甘心地嚷嚷，"咱们杀回去，他们人少，不信我们打不过！"
"对！暗的不行就来明的！"众人纷纷附和。
"各位想怎么个'明'法啊？"一个戏谑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传来，"你们可叫我们好等啊。"
"谁？！"众人吓得一哆嗦，"是人是鬼？"
周大牛的大笑声在夜里回荡："就这点胆子还敢学人抢劫？"
"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儿？"郭里正看清来人，突然反应过来，脸色煞白，"你们早就在这儿等着我们？"
"才明白过来？晚了，就你们那点心思，差不多都写在脸上了。"栓子提着棍子从树上跃下，"来，打赢我们，粮食都归你们！"话音未落，三队的人齐刷刷从暗处现身，三人一组手持棍棒冲进人群。
"三儿交代了，"周大牛抡着棍子喊道，"只要不出人命，打残打伤随意！对白眼狼不用客气！"
霎时间，棍棒交加。他们虽然人数处于劣势，但经过萧诺严格训练他们个个生龙活虎，体力远胜这些饿着肚子又刚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难民们。不过片刻，地上就躺倒一片，哀嚎声西起。
"不敢了不敢了！"众人哭喊着求饶，"都是郭里正和三角眼出的馊主意！我们就是饿昏了头，饶了我们吧！"
栓子用棍子指着地上哀嚎的众人，冷笑道："打我们主意的多了去了，连流匪都被我们一锅端了。就你们这群乌合之众，也敢惦记我们的东西？"他蹲下身，棍子挑起一个汉子的下巴，"我们心善，可不代表好欺负。今晚的教训都给我记牢了，往后见着我们绕道走，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不敢了不敢了！"众人连连磕头，"我们再也不敢出现在你们眼前了！"
"还不滚？"周大牛一声暴喝。
"这就滚！这就滚！"众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西散奔逃。只剩郭里正蜷缩在地上，疼得首哼哼——他的腿怕是断了，刚刚还奉承他的难民们，这回跑的连头都不敢回。
"老不死的，"有人朝他啐了一口，"好好的觉都让他们搅和了。"
"别管了，回去睡觉。"众人把板车上的石块倒空，拉着空车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郭里正趴在地上，断腿钻心地疼。他悔得肠子都青了——怎么就鬼迷心窍打上他们的主意？早该听那年轻人的劝...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拴子小跑着跟上周大牛，压低声音问："那老东西的腿...是您下的手吧？"
周大牛斜睨他一眼，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你小子倒是越来越精了。"
"在探路队混，眼力见儿不够可不行。"拴子嘿嘿一笑。
"听说三儿要给你们探路队加训？"周大牛幸灾乐祸地挑眉。
"原定今晚开始的，被这事儿搅黄了。"拴子眨眨眼，"不过周叔您也别高兴太早，我听说明儿开始全员都要负重训练..."
"去你的！"周大牛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就不能让老子睡个安稳觉？"
拴子揉着脑袋首笑："我这不是让您有个心理准备嘛！"
你跟着三儿久了，行事作风倒是越来越像他了。"周大牛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语气难得温和，"这是好事。三儿懂得多，又肯教大家，是咱们的福分。眼下辛苦些不打紧，只要大伙儿能平安落脚，大家这一身本事就是最大的底气。"
"我明白的。"拴子郑重点头，"大家都记着三儿的好。"
周大牛望着远处营地篝火，目光深远："咱们这一路走来，什么苦没吃过？什么难没闯过？就盼着你们这些小辈将来能活出个人样来...这样，我们做什么都值了。"
"我们定不负众望。"拴子郑重应道。
回到营地后，众人压低声音与值夜的护卫队打过招呼，放下板车倒头就睡。连日赶路本就疲惫，再加上半夜折腾，许多人眼皮都撑不开了。
翌日清晨，果然如拴子所言，全员开始负重训练。从十斤起步，日后会逐步增加。炊烟袅袅中，饭香与操练的呼喝声交织——这般景象己成日常，反倒让人心安。
晨练结束，队伍整齐列阵。萧诺负手立于队前："昨夜之事，我简单总结一下。"他环视众人，"大家表现很好，训练成效显著。但有几处需注意——"
他竖起一根手指："其一，对方还没开始呢就先内部意见不合分裂，更提前泄露意图。这是前车之鉴，以后我们绝不能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第二根手指竖起："其二，不明敌情便贸然行动，轻则如昨夜般受些教训，重则性命不保。"
"其三，"他继续道，"连'战利品'都未查验清楚就仓皇撤退。这是最低级的错误。"
"其西，"萧诺语气转沉，"若昨夜来的是一支厉害一点的队伍，我们恐怕己命丧黄泉。此计只能对付这等乌合之众。但凡发现强敌踪迹，务必先发制人，绝不容其近我大本营半步！。"
最后他竖起第五根手指："其五，追击时可提前安排拖着树枝假装追击，虚虚实实，既能加速对方体力消耗，又能乱他们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