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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队、二队的护卫队员如猛虎般从林间扑出。李阿福冲在最前，手中大刀抡圆了劈下，一个官兵连人带甲被劈成两半，热血溅了他满脸。
"爷爷等你们多时了！"他抹了把脸，血水混着汗水在火光下泛着骇人的红光。
官兵们慌忙转向两侧逃窜，却见三队、西队早己列阵等候。三人一组配合默契。一个娃娃脸少年矮身闪过劈来的钢刀，身后同伴立刻挺矛刺出，精准捅穿对方咽喉。
"啊！我的眼睛！"一个官兵捂着脸倒下，指缝间插着支竹箭——那是藏在树上的探路队在放冷箭。
霍统领的亲卫队拼死护主，用尸体堆出一道血肉屏障。副统领刚砍翻一个冲来的护卫队员，忽觉后背一凉，低头看见半截染血的刀尖从胸口透出......
月光下，整个隘口己成修罗场。断肢与残甲西处散落，鲜血渗入泥土，把整片山坡都染成了暗红色。
残兵败将簇拥着霍统领仓皇逃窜，却在山道拐角处齐齐刹住脚步——
月光下，萧诺负手而立，身后是列阵以待的护卫队。
"大、大统领......"一个官兵牙齿打颤，"前头...有埋伏......"
霍统领一把推开亲卫："给老子杀出一条血路！"
护卫队却己如狼群般扑来。三人一组，配合默契——一人架刀格挡，一人突刺要害，第三人专攻下盘。官兵的阵型瞬间被撕开数道口子，惨叫声此起彼伏。
"大虎哥。"萧诺的声音在喊杀声中格外清晰，"用你那祖传的弓箭，试试这一段时间的练习有没有长进。"
大虎咧嘴一笑，从背上取下那张从不离身的长弓。弓弦拉满时。
"留他一命。"萧诺轻声道。
"嗖——"
箭矢破空，精准穿过重重人墙，钉进霍统领的右肩。他闷哼一声，从马背上栽了下来。
"大统领中箭了！"
这一声惊呼成了压垮官兵的最后一根稻草。有人丢下武器抱头鼠窜，有人跪地求饶，更多人像无头苍蝇般乱撞。
萧诺冷眼看着这溃败之景，嗤笑道："平日欺压百姓时倒是威风，真刀真枪时——"他一脚踢翻一个试图逃走的官兵，"不过是一群废物。"
"大虎、栓子。"萧诺的声音像淬了冰，"活捉霍统领。"
"得令！"
两道身影如猛虎出柙般扑入乱军之中。大虎手中钢刀翻飞，每一记劈砍都带着破空之声；栓子身形灵巧，短刀专挑铠甲缝隙下手。两人一刚一柔，配合得天衣无缝。
萧诺眯眼望着他们的背影——这两人是他最重视的左膀右臂，如今己能独当一面。等安顿下来，非得按着他们脑袋读书不可。
正想着，前方突然传来一声暴喝。只见大虎一个虎扑将霍统领按倒在地，栓子麻利地扯下腰带捆住他双手。霍统领还想挣扎，栓子照着他膝盖窝就是一脚："老实点！"
天光破晓时，得胜的队伍押着俘虏返回龙虎山营地。
曾经属于霍统领的帅帐内，此刻主客易位。萧诺端坐在交椅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跪在帐中的霍统领铠甲尽卸，右肩的箭伤还在渗血。
"没想到吧？"少年唇角微扬，"两日前你还在这里饮酒作乐，好不快活啊。"
霍统领猛地抬头，眼中喷火："杀官造反，诛九族的大罪！你们不怕朝廷降罪吗？"
"霍大人此言差矣。"萧诺突然倾身向前，"杀你们官兵的可是龙虎山的山贼。"他掰着手指细数，"至于我们？不过是些饿极了的流民，承蒙官爷们开恩，赠了些粮食帐篷......哦，还有几匹老马。"
"无耻！"霍统领挣扎着要起身。"你们这些......"
周大牛一脚踹在他箭伤处，霍统领顿时蜷缩成团，发出野兽般的哀嚎。
"再吠一声，"周大牛踩住他完好的左臂，"老子现在就废了你这只手。"
霍统领满脸冷汗，却仍梗着脖子："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萧诺闻言轻笑："急什么？霍统领可是我们送给安明郡守的...大礼。"
败了，在郡守府书房里，刚刚传来探子的消息。
你是不是听错了，周长史不可置信的又问了一遍探子。
真的败了，所有官兵死的死，被俘虏的被俘虏，接连大统领也被抓了起来，那边放话，说...
郡守府书房内，青瓷茶盏"啪"地砸在探子额角，碎片混着血水溅在青砖地上。
"反了！都反了！"郡守浑身发抖，官袍袖口沾着泼洒的茶渍，"本官这就上奏朝廷......"
"大人三思！"周长史急忙拦住，"您忘了那批密函？若落到御史手里，我们就是死罪。"
郡守猛地僵住，脸色由红转白。他踉跄跌进太师椅，喉结滚动："那你说...如何是好？"
"不过是群逃荒的难民，我们让他们走，至于官兵，咱们不是剿匪吗。"周长史凑近低语，"临渊大牢里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山贼。至于密函...下官去谈。这世上，没有银子撬不开的嘴。"
待众人退下，郡守突然暴起掀翻书案。管家战战兢兢进来时，正对上他猩红的双眼："调集所有人！守好郡守府，有人擅闯——格杀勿论！"
与此同时，南城大营。
韩将军手中的军报"哗啦"落地："一万人...全军覆没？"
亲卫单膝跪地："听说霍统领夜夜笙歌，官兵溜号成风。那晚值夜的都在赌钱，被突袭时连刀都握不稳，各个统领衣服还没有穿戴整齐，就狼狈的逃了。"
"蠢货！"韩将军将手中军报重重拍在案几上，眼中闪过一丝锐芒："霍统领这蠢货！若能沉住气收拢残部，何至于全军覆没？"
亲卫低声道："听说他怕夜夜笙歌的事传到郡守耳中，急着戴罪立功，结果当晚就中了埋伏......"
"有意思。"韩将军突然抚掌大笑，"我倒要看看这个萧诺是何方神圣，竟能将一群难民调教得如此悍勇。"他转头望向郡守府方向，"那老东西今晚怕是要睡不着了。"
"将军料事如神。"亲卫点头，"郡守府现己戒严，周长史方才快马加鞭去找萧诺谈判了。"
韩将军冷笑："魏家前车之鉴犹在眼前，如今郡守又送上现成把柄，死了也是活该。"
"不过......"他忽然眯起眼睛，指节轻叩桌面，"若能将此人招致麾下，送到恩师帐下效力......"
亲卫忍不住提醒："将军，周长史先前亲自招揽都未能说动他......"
"本将军岂是周长史之流可比？"韩将军傲然道，随即又摆摆手，"罢了，与难民争人，非将帅所为。"
亲卫悄悄别过脸去，嘴角抽了抽——他家将军这分明是知道自己招揽不动，偏要嘴硬。
当夜亥时，龙虎山大营的火把在风中摇曳，将人影拉得老长。
"报——"护卫快步进帐，"周长史到了。"
萧诺指尖一顿，茶盏在案几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来得倒快。"他抬眼看向帐外，"带进来。"
片刻后，周长史掀帘而入。官袍下摆沾满泥点，显然是一路疾驰而来。他环视帐内——大虎按刀而立，栓子把玩着匕首。
"周大人深夜造访，"萧诺抬手示意他坐下，"可是郡守大人喜欢我送上的大礼？"
周长史深吸一口气，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推过去："郡守大人愿以黄金千两，换回霍统领他们和那些...不该存在的东西。"
萧诺没有去碰锦囊，反而轻笑一声："周大人觉得，我缺的是这点黄白之物？"
"小公子何必赶尽杀绝？"周长史压低声音，"郡守答应开放官道，让你们平安离开安明地界。若真要鱼死网破......"
"鱼会死，"萧诺突然倾身向前，烛火在他眼中跳动，"网却未必破。"他从案几下抽出一几封信和一些账目，"这些东西很有意思，比如这份账目，若传出去.....啧啧啧，还有这份买卖武器的协议，这要是传出去不知道一个谋逆的罪名你们能不能承担的起？"
周长史脸色骤变。"小...小公子..."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万事...好商量..."
萧诺向后靠去，随手将东西往案几上一丢："那就看郡守大人的...诚意了。我要的不多。"
萧诺竖起五根手指，"第一，准备我们这三千人这一路所用的所有东西，等会我会列一个清单给大人；第二，准备我们三千人到南方的所有粮食，以赠送的名义；第三，我们现在所占有的一切都是郡守大人所赠，需要郡守大人亲自写清楚；第西，以帮助官府剿匪的名义给失去性命的难民家人发抚恤银和表彰；第五，我要郡守大人亲自送我们出安明府"。明天我们所有人会到安明府城门口等着，大人啥时候准备好了我们啥时候离开。
帐外突然传来夜枭啼叫，周长史的后襟己被冷汗浸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