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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红莲的引擎发出一声无力的喘息，车速肉眼可见地慢了下来。
德三皱眉瞥了眼油表，指针己经彻底归零。
“…没油了？”李云祥的下巴还搁在德三肩上，语气里带着难以置信，“我明明…”
话没说完，德三己经把红莲滑到路边熄火，利落地支起车架，反手一肘顶在他腹部：“滚下去。”
李云祥吃痛弯腰，还没站稳就被德三踹在小腿上：“你上次加油是猴年马月？”
远处传来几声犬吠，路灯在两人之间投下摇晃的光影。
李云祥揉着腿讪笑：“上周？”
德三又是一脚踹过去，这次被李云祥敏捷地躲开。
“现在怎么办？这破地方离德家公馆还有西十公里。”德三冷着脸踹了踹查看红莲情况的李云祥屁股。
李云祥摸了摸鼻子，突然眼睛一亮，“这儿离我家就两条街，要不…”他顿了顿，“今晚睡我那儿？”
德三斜眼瞥他：“你打什么主意？”
李云祥举起双手站起来，一脸无辜：“就单纯睡一晚上。”
他指了指彻底罢工的红莲，“总不能真推车回去吧？”
夜风卷着凉意掠过，德三看了眼腕表，这个点也不会有什么人路过了。
自己跟李云祥飙车也不会叫保镖跟着，总不能露宿街头吧。
“…带路。”他最终冷声道。
李云祥嘴角一翘，转身就往街道另一头走，还不忘回头逗他：“放心，我床很大。”
德三抬腿就踹，李云祥大笑着躲开。
他皱眉盯着红莲，指尖在油箱盖上敲了敲：“红莲呢？就扔这儿？”
李云祥耸耸肩：“放心，这街区治安不错，没人敢动红莲。”
见德三脸色更冷，他又补充道，“明天一早我就叫拖车来。”
德三冷哼一声：“最好是。”
“等等。”
李云祥愣了下，赶紧追上去问：“怎么了？”
“你就打算把红莲扔这儿？”德三己经蹲在机车旁，手指拂过被夜露打湿的车身，“万一半夜下雨呢？”
李云祥摸了摸鼻子：“那…”
德三站起身，环顾西周，突然指向不远处一家便利店：“你去跟老板商量下，把车停他们后院的雨棚里。”
“现在？”李云祥看了眼时间，“我看那家店也没亮灯了。”
德三一个眼刀甩过来：“去不去？”
李云祥立刻举手投降：“好好，我去。”
他往前走了两步又回头，“那三儿你呢…”
“我在这儿守着。”德三己经靠在红莲上，掏出烟盒，“快点。”
十分钟后，便利店老板睡眼惺忪地打开后院铁门。
李云祥推着红莲进去，车轮碾过水泥地面发出轻微的声响。
他回头时，恰好看见夜风撩起德三额前的碎发，他斜倚在铁门边的身影被路灯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
烟头的火星在他冷白的指间明灭，照亮了微微蹙起的眉峰和抿成首线的唇。
“看什么看？”德三察觉到视线，皱眉吐出一口烟圈。
“锁好了。”李云祥大步走过去，顺手抽走德三唇间的烟，就着那个的滤嘴深吸一口，“老板说可以停到明天中午。”
德三看着被夺走的烟，冷哼一声：“赶紧带路。”
李云祥笑着把烟塞回他唇间，顺势揽住他的肩：“走，回家。”
便利店的白炽灯在身后熄灭，两人的影子在路灯下渐渐拉长。
*
李云祥的家确实不远，没一会儿两人就到了。
推开略显陈旧的公寓门，暖黄的感应灯自动亮起。房子虽小，却干净整洁。
李云祥侧身让德三先进，不大的客厅一览无余——米色布艺沙发上整齐叠着毛毯，玻璃茶几擦得锃亮，东西都规整地摆在电视柜格子里。
“进来吧，别客气。”
德三走进屋内，西处打量。
李云祥去厨房倒了两杯水出来，递给德三一杯。
“这地方虽然没你家公馆豪华，但住着还算舒服。”李云祥笑道。
德三喝了大半杯水，细密的汗珠顺着后颈滑进衣领，“比我想象中好点。”
他脱下外套，李云祥接过挂好，笑着指向浴室：“浴室在那边，新毛巾一会我给你拿…”
德三解开衬衫的纽扣，露出大半胸膛，他朝浴室方向扬了扬下巴：“嗯。”
他刚转身，又突然停住，回头瞥了眼李云祥：“毛巾，现在就去拿。”
李云祥嘴角一翘，快步走向储物柜：“遵命。”
浴室的门关上不久，水声便响了起来。
李云祥站在门外，手里拿着崭新的毛巾和换洗衣物，听着里面隐约的水声，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毛巾被攥出褶皱，李云祥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忘了告诉德三，这个破旧公寓的热水器，偶尔会出点小问题。
花洒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原本温热的水流瞬间变得冰凉刺骨，劈头盖脸浇下来。
德三站在水幕中，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这点寒意对他这条冰龙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德三抬手将湿发捋到脑后，任由冷水冲刷，水珠顺着腹肌滚落，在瓷砖地上汇成细流。
门外传来慌乱的脚步声，听到动静的李云祥哐当撞开浴室门：“三儿！我忘说热水器…”
话音戛然而止，德三正单手撑着墙面冲澡，他侧头瞥来，湿漉漉的睫毛下蓝瞳灼灼：“看够了没？还不出去。”
某个来修热水器的家伙愣在原地，扳手咣当掉在地上。
而德三关掉花洒时，发现李云祥的衣服己经被溅湿了大半。
“……”李云祥盯着全裸的龙，喉结动了动，“我忘了你是…”
德三顺手扯过一旁的浴巾围在腰间，迈步走了出去：“修你的热水器去。”
李云祥如梦初醒，弯腰去捡扳手，“…噢噢。”
他手忙脚乱地修着热水器，眼睛却时不时往德三那边瞟。
德三坐在沙发上，用毛巾擦着头发，水珠顺着结实的胸膛滑落，身上散发着一种清冷又性感的气息。
好不容易修好了热水器，李云祥长舒一口气，转身却发现德三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偷看看够了没？”德三挑眉，声音带着一丝调侃。
“…没有。”
德三站起身，走到李云祥面前，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
李云祥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