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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睡衣？”德三开口。
李云祥这才回过神来，有些慌乱地说：“有有，我这就去给你拿。”
他匆匆走进卧室，翻找出一套干净的睡衣，拿出来递给德三。
德三接过睡衣，上下打量了一下李云祥，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衣服都湿透了，你不洗？”
“我…我一会儿再洗。”
德三也不再说什么，拿着睡衣进了卧室。
李云祥站在浴室里，冰凉的水流冲刷过身体，却浇不灭他发烫的耳根。
他抹了把脸，脑海里全是德三刚才站在水幕中似笑非笑的神情。
花洒的水声停了，他拿着德三刚才那条浴巾胡乱擦了擦身子，套上条睡裤就往外走。
客厅里，德三己经换好了睡衣，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本杂志。
那件属于李云祥的睡衣穿在他身上略显宽松，领口歪斜着露出一截锁骨，发梢还滴着水。
李云祥喉结滚动，刚想开口。
“过来，给我擦头发。”德三头也不抬地命令道。
李云祥立刻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接过毛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德三的头发。
德三微微仰起头，闭上眼，享受着李云祥的伺候。
水珠顺着德三的脖颈滑进衣领，他下意识用拇指去擦。
“怎么这么老实？”
德三的体温比常人低，摸起来像上好的冷玉。
李云祥的指尖微微蜷缩，在德三颈侧轻轻了一下，又克制地收回。
他垂下眼，声音低了几分：“…怕你嫌弃我。
德三挑眉，“现在知道怕了？”
见李云祥没说话，德三轻笑一声，“那你说说，你怕我嫌弃你什么？”
李云祥的声音闷在喉咙里：“…这破公寓还没你衣帽间大。”他盯着地板上开裂的瓷砖缝，“红莲是二手改装的，连带你吃顿好的都得提前攒钱…”
德三转头，“就这？”
“你值得更好的。”李云祥握住他手腕，掌心都是汗，“德家小少爷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德三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怎么，李云祥，你这话是说我们不合适，要分手的意思？”
李云祥瞳孔一缩：“不是！我——”
“那你废什么话？”德三冷笑站起来，一把揪住他的头发，“才在一起几天就嫌我娇气？嫌我难伺候？还是觉得我德三跟你在一起，就图你那点破钱？”
李云祥呼吸一滞，立刻反手扣住他的手腕：“…三儿，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德三逼视着他，声音压得极低，“你是觉得我吃不了苦？受不了穷？还是说——”
他嗤笑一声，“你觉得我会后悔？”
李云祥喉结滚动，胸口剧烈起伏，半晌才哑声道：“…我怕你以后会。”
德三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松开手，转身就走。
李云祥慌了，一把从背后抱住他：“三儿！”
德三没挣开，但也没回头，只是冷冷道：“松手。”
“不松。”李云祥收紧手臂，声音发颤，“…我错了。”
德三突然察觉到颈窝传来温热的湿意，他微微一怔，转过身，发现李云祥的眼眶通红，泪水无声地顺着脸颊滚落。
“…要分手的是你，你哭什么？”德三皱眉，语气却软了几分。
李云祥摇头，喉结滚动，哽得说不出话。
他胡乱抹了把脸，结果眼泪越擦越多，最后干脆自暴自弃地把额头抵在德三肩上，温热的液体瞬间浸湿了冰凉的睡衣布料。
德三沉默片刻，抬手扣住他后脑，指尖穿过他微湿的发丝：“…丢不丢人？”
李云祥闷声摇头，手臂却收得更紧，像是怕一松手，怀里的人就会消失。
德三叹了口气，冰凉的掌心贴上他的脸，抹去那些温热的泪水：“行了，有什么好哭的。”
肩头传来闷闷的哽咽：“你要跟我、分手…”
德三翻了个白眼，“现在知道哭？”
他忽然叹了口气，“抬头。”
李云祥固执地把脸藏得更深，首到德三捏着他后颈强行拽起来。
暖黄灯光下，那张平日嬉皮笑脸的面孔湿漉漉的，哭得还挺委屈。
“丑死了，赶紧别哭了。”德三嫌弃地用袖口胡乱抹他脸，却被突然攥住手腕。
李云祥带着浓重鼻音开口：“…不分手。”
德三垂眼看着对方通红的眼眶，“我没说，是你说的。”
李云祥把人往怀里一拽，带着未散的哭腔咬上他下唇：“…是、你刚才…”
德三吃痛地“嘶”了一声，反手揪住他耳朵：“你觉得不合适，那就只能这样。”
耳朵被揪得发红，李云祥也死活不松口，含糊不清地呜咽：“…我那是怕！怕你哪天突然觉得…”
犬齿在德三唇上磨出浅浅的牙印，活像只被欺负狠了的大型犬。
德三眯起眼，揪着他耳垂往外扯：“赶紧松口。”
“唔…不。”李云祥委屈巴巴地摇头，舌尖讨好地舔了舔刚咬出来的小伤口。
德三手一抖，力道松了几分：“…你真属狗的。”
某个大型犬趁机把人扑倒在沙发里，脑袋往颈窝一埋，闷声闷气地嘟囔：“…你收回、收回那句话。”
“哪句？”
“说…说我们只能这样。”李云祥的鼻音更重了，呼吸烫得吓人，“你明明知道我想要的不止这样的。”
德三卸了力道，指尖从揪变成揉，在他发红的耳垂上不轻不重地捏了捏：“那你说，你想怎样？”
李云祥撑起身子，通红的眼睛首首望进德三眼底：“要你。”
指尖颤抖着描摹德三的眉骨，“要你睡我的床，穿我的衣服，骑我的红莲…”
他俯身时一滴泪砸在德三锁骨上：“…你可以嫌我穷嫌我蠢，但就是不准走。”
德三望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他拇指蹭过对方眼角，“行了，别嚎了。再哭我真走了。”
李云祥立刻收声，却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哭嗝。
他慌忙把脸埋进德三肩窝，德三手掌拍着他后背顺气，“…笨死你算了。”
趴自己身上的人终于被顺毛摸安静了，就是怎么哭了小云祥还能起来，也是无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