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又落下,从鬓角流连到耳尖,最后落在紧绷的下颌线上。
李云祥的唇很热,贴在他冰凉的皮肤上,像烙铁般烫人。
他吻得很轻,却又带着不容拒绝的固执。
“…李云祥。”德三哑着嗓子喊他的名字,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嗯。”李云祥应了一声,唇贴在他的下颌上,呼吸灼热,“我在。”
德三的龙爪深深陷入李云祥的肩头,他的呼吸明显乱了,每一次吐息都带着轻微的颤抖。
“李云祥。”他又唤了一声,这次尾音拖得有些长,像是要把这个名字在唇齿间细细碾过。
李云祥的回应混着温热的吐息,唇瓣仍流连在他颈间,时不时轻啄一下,“我在。”
水面泛起细微的波纹,德三的龙尾不知何时己完全缠上李云祥的腿,力道大得几乎要留下淤青。
他伸手扣住李云祥的后颈,强迫对方抬头与自己对视。
“叫我的名字。”德三盯着他,眼底似有深海暗涌。
“德三?”李云祥望进那双带着水光的眼睛,喉结滚动了一下,又说:“…敖丙?”
两个字,重若千钧。
德三,不,此刻该称他为敖丙了,他突然笑了起来。
那笑容不同于往日漫不经心的模样,而是带着几分释然,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凑近李云祥,温热龙息扑在他的脸上:“再叫一次。”
“敖丙。”李云祥从善如流,亲在他唇角,“我的敖丙。”
他低低“嗯”了一声,龙尾在水下不安分地摆动,翻起细小的浪花。
阳光描摹着他微微发颤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李云祥的唇还贴在他唇角,呼吸交缠间,突然尝到一丝咸涩。
他稍稍退开,发现敖丙的眼尾又红了。
“怎么了?还疼…”
话音未落,敖丙就猛地咬住他的下唇,力道大得几乎要见血。
李云祥尝到了唇间蔓延开的铁锈味,却加深了这个吻。
他掌心抚上敖丙的后颈,指尖没入微凉的发丝,另一只手稳稳托住他发颤的腰身。
敖丙的利齿还叼着李云祥的下唇,却在对方温柔的回应中渐渐松开力道,转而变成带着歉意的舔舐。
“不疼了…”敖丙抵着他的唇喃喃,声音里带着些许狼狈,“早就不疼了…”
李云祥望进他的眼底,忽然明白这突如其来的情绪从何而来。
三千年的沉睡,被抽筋剥鳞的痛楚,还有那些无人呼唤真名的岁月,此刻都化作这个带着血腥味的吻。
“我知道。”李云祥轻轻抹去他眼尾的水光,突然将人抱起,放在冰池边。
敖丙低头看他,淡金色长发垂下,发梢还滴着水珠,落在李云祥的胸膛上。
“看什么?有这么好看?”
敖丙哑声问,水珠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滴在李云祥心口。
李云祥抬手拨开他额前湿发,露出那双含着水光的眼睛:“看你。”
指尖顺着眉心滑到鼻梁,最后停在微微发红的眼尾,“我的敖丙真好看。”
敖丙耳尖一热,龙尾不自觉地把人拉近:“…油嘴滑舌的。”可语气里的笑意却藏不住。
他俯下身,长发如帘幕般垂落,将两人笼在这方寸天地间,“…那你可要看仔细了。”
“好。”
敖丙的唇落下来时,轻得像一片雪花。
他捧着李云祥的脸,指尖微微发颤,吻得小心翼翼。
不带任何侵略性,只有绵长的温柔,像是要把三千年来积攒的柔软都倾注在这一刻。
李云祥能感受到他唇上的凉意,还有那微不可察的颤抖。
他闭上眼,任由敖丙生涩地描摹自己的唇形。
“…李云祥。”
敖丙停住,轻声唤他,鼻尖蹭过他的脸颊,带着几分不确定的试探,“这样…可以吗?”
李云祥睁眼就看着他泛红的耳尖,心尖像是被羽毛轻轻挠了一下。
他环住敖丙的腰,额头相抵:“…你想怎么亲都行。”
“好。”
敖丙低笑一声,再次覆上他的唇。
这次吻得更深了些,却依然温柔得令人心碎。
龙尾不知何时己松开了钳制,轻轻环在李云祥腰侧。
李云祥很喜欢这样的敖丙,褪去了所有防备与锋芒,在他怀里柔软得像一捧月光。
他喜欢敖丙轻颤的睫毛,喜欢他温柔的亲吻,更喜欢他此刻毫不掩饰的依赖。
三千年的孤傲与伤痛,仿佛都在这个吻里一点点消融。
敖丙指尖抓着他的衣襟,力道不重,却像是怕他消失一般,不肯松开。
李云祥忍不住收紧了手臂,将人搂得更紧。
他喜欢敖丙微凉的体温,喜欢他长发垂落时扫过自己颈侧的触感,甚至喜欢他偶尔泄露出的一丝慌乱。
那是独属于他的、最真实的敖丙。
“敖丙。”他在换气的间隙低低唤他,嗓音沙哑,带着藏不住的笑意,“…我好喜欢你,我爱你。”
敖丙的耳尖瞬间烧得更红,龙尾在水里轻轻拍了一下,溅起细碎的水花。
他别过脸,却又被李云祥捏着下巴转回来,被迫对上那双盛满温柔的眼睛。
“…闭嘴,就你会说。”
敖丙低声嘟囔,可嘴角却微微扬起,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李云祥笑着亲了亲他的鼻尖,敖丙连害羞的样子都让他喜欢得不得了。
敖丙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开口:“…我Daddy未必会同意我们在一起。”
他垂下眼睫,声音里带着几分少见的犹豫,“而且你还是哪吒转世…”
李云祥听出他话里的顾虑,却只是笑了笑,“那三殿下打算怎么办?”
敖丙抬眼瞪他,龙尾不满地拍了下水面:“…你倒是笑得出来。”可顿了顿,他又微微偏过头,声音轻了几分,“…我会想办法。”
李云祥心头一软,忍不住凑近亲了亲他的下巴:“怎么想办法?”
“大不了…”敖丙抿了抿唇,耳根发烫,“多挨几顿骂,多跪几日龙宫大殿。”
他越说声音越小,却又突然抬头,“反正…我认定的事,Daddy再凶也拦不住。”
李云祥怔了怔,随即低笑出声,“这么坚定?”
敖丙轻哼一声,“…你以为谁都像你,整天没个正经。”
李云祥笑着将他搂紧,“好,那我等着少爷为我争取名分。”
“…烦死了。”敖丙搂着他脖颈,闷闷地抱怨,环在他腰间的龙尾收得更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