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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澜和尹星赶到司寻发来的位置时，只看见一地狼藉。地上洒落鲜血，覆盖一层黏糊糊的透明粘液，以及拖拽留下的痕迹。
尹星蹲下身子，手指沾上粘液，“还很新鲜，应该刚离开没多久。”
他说完发现顾澜并没有回复，又叫了一声她的名字，“顾澜？”还是没反应，他回头，话语停顿，“你…怎么了？”
顾澜站在后方，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阴冷，死死盯着地上的血迹。以一路上的出血量来看，受伤者凶多吉少。
司寻…顾澜咬牙，他真是不让人放心，这次连遗产都不留了，真没用。
明明看不见，却喜欢乱跑。
在地球时一个人跑海边，掉海里失踪；在这个世界也是，命令他不要出门，这段时间不安全，结果还乱跑，要她来收拾烂摊子。
真是一条不听话的狗。
“顾澜？”尹星不断喊她的名字，此刻的顾澜看起来很可怕，“你还好吧？”
“我没事，我怎么会有事，”她脸上的阴鸷一扫而空，露出灿烂笑容，“走，尹星，跟我去找狗。”
“……”
尹星大脑转不过来，他们不是来救人吗？怎么变成找狗了。
顾澜呼叫白泽，“给我第五等公民司寻的行动轨迹。”
作为调查员可以随时查询二等公民以下公民的任何信息。莉莉?佩兰的脑机损坏，她只能追踪司寻。
“收到，顾澜调查员，”白泽的投影向她颔首，“我己经将路线图发送到您的工作邮箱。”
“谢谢你。”顾澜习惯性道谢。
白泽露出标志性笑容，“不客气，顾澜调查员，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
顾澜调出地图，招呼尹星，“走，我们去找他们。”
顾澜踩住一块凸出砖头，往上一跃，单手抓住一根水管翻过围墙，尹星紧跟其后。二人如同跑酷般在错综复杂的西街错综复杂的楼房穿行。
她穿过一个铁皮棚屋，刚过拐角，脚下平台与地面有数十米的高度差，以为自己在一楼，实际上在二三楼。
顾澜轻轻一跳，越过数米宽落到对面的阳台，身体素质比起在地球时强了不少。
她不禁心思发散，如果当初在西街被勒普兰斯追捕的时候也有这身体素质，他肯定抓不到自己。
二人几乎是飞檐走壁，跑酷般穿行在西街楼房，引得居民连连惊叹。
“路线显示司寻经过了这里。”
顾澜落到地面，看了眼司寻的轨迹图。
“这里没路了。”尹星扫视一圈，前面是一堵墙。
“在脚下，老乡，”顾澜踏了踏下水道井盖，“你没看过电影吗？忍者*龟，下水道总是藏着奇怪的变异生物。”
她说完首接掀开下水道井盖，一股恶臭钻出。顾澜嫌弃地掐住鼻子，真臭。
尹星越来越佩服顾澜的脑洞能力。他蹲下身子，面朝漆黑下水道，“是这里了，里面有股很重的鱼腥味。”
“这你都能闻出，什么狗鼻子。”
顾澜吐槽一句，首接跳下下水道。
尹星没想到她动作如此迅速，她就这么关心那个司寻，咬了咬牙，也跟着跳下去。
下水道很宽敞，中间是两三米宽的水道，污水裹着垃圾流向海洋，两侧是一米多宽的道路。
两人沿着水道行走，一前一后，时刻保持警戒。顾澜想起以前看过的都市传说，据说*国下水道里藏着变异大鳄鱼，对于怪物她是不怕的，重火力下众生平等。
前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二人停下脚步，侧身藏入凹进去的一处空间。
只见前方出现数道影子，是一群穿西装和晚礼裙的鱼人。
它们衣着打扮高贵，举止优雅，是一群上流鱼。三五成群，边走边聊，鱼唇开开合合，冒出叽里咕噜的句子。
尹星向顾澜眼神示意，二人暗中跟上它们的脚步。鱼人们“真”鱼贯而入，钻进一扇大门，随后消失在下水道。
他们停在大门前，对视一眼，前方就是敌人老巢了。
尹星拍下大门和周边照片，将影像传回特情部，对顾澜说：“我们在门口等候支援。”
“不，我要进去。”
顾澜拒绝，再等下去司寻怕是连骨头渣都没了。
“轻举妄动不安全，我们应该等队长他们过来。”
尹星说完忽然发觉不对劲，哪个小说主角会乖乖等支援，都是先去抢人头，得机遇。等大部队赶到时，主角早就把秘境洗劫一空了。
看来他觉悟没有顾澜高。
于是他改口了，“走，我们一起进去。”
顾澜纳闷地瞧了他一眼，这家伙的思维跳跃程度不比她差。
“我们也不能首接进去吧，”顾澜此刻反而冷静了，“不然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尹星思考片刻，瞥见不远处两个落单的鱼人，转动出刃刀，“我有主意了。”
顾澜随他的视角望去，两只穿黑西装和红色晚礼服的鱼人磨磨蹭蹭走向大门所在方向，同时也看见了他们。
它们刚要呼喊，尹星迅速冲出，残影闪过，手起刀落，鱼头落地。
杀鱼手法相当干脆利落，顾澜看得忍不住想给他鼓掌，专业人士。
尹星扒开两条鱼人衣服，接着迅速处理鱼人尸体，将它们鱼的部分剔出，碎肉和内脏丢入水道，只剩下两具鱼型外壳。
“我们打扮成鱼人的模样混进去，”他指了指整齐码放在地面的两具鱼人外壳和衣服，“你先选一套。”
“我选这个。”
顾澜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拿起一套黑西装，地上只剩下一条酒红色长裙。
尹星嘴角抽了抽，话己经说出去让顾澜先选，他只得选长裙。
二人很快换好服装从阴影中走出，套着鱼人外壳的顾澜身穿黑西装，指着穿酒红色长裙的尹星哈哈大笑，“这套衣服很适合你。”
顾澜体贴地替他整理领口，给他带上鱼人身上的珍珠项链，接着细细欣赏，完美！
藏在鱼头中的尹星看不见表情，但想必一定是十分精彩。他没有说话，默默为顾澜戴上黑礼帽。
“Darling，走，”顾澜挽起尹星的手，“让我们去参加舞会。”
他俩现在是上流鱼士。
尹星虽然没什么文化，好歹上过高中，听出这个单词是“亲爱的”的意思，顿时阴霾一扫而空，喜笑颜开，挽紧顾澜的手。
两条鱼推开大门，他们的舞会开始了。
……
橘色影子在灰暗色调的街巷穿行，迅如疾风，速度减缓，落在地面，是小橘子。它找到目标了。
奥拉西奥随手击杀一只深海异种，脚下皆是尸体，既有人类，也有深海异种。
小橘子轻盈地跳过尸首，跃至奥拉西奥身边，咬住他的裤腿拉扯。
他皱眉看向下方，神情不悦，看清是橘猫后眉头舒展，俯身拎起小橘子后颈，“是你啊，小家伙。”
小橘子喵呜喵呜地叫，在半空中扑腾爪子。
“哈哈，”奥拉西奥见它模样笑了几声，“你是太调皮被主人抛弃了吗？”
他想起那个叫做莉莉?佩兰的少女，纯白而天真的百合，看来也不是什么负责任的人，忽然注意到小橘子的项圈。
项圈上悬挂一块金属牌，上面刻有“小橘子”几个字。他翻过铭牌，背面刻有莉莉的名字和联系方式。
“不是被抛弃…”他狭长双眼紧眯，注视叫得越来越着急的小橘子，“是你走丢了，还是……你主人遇到了危险。”
奥拉西奥放下小橘子。它锲而不舍地拉扯男人裤腿，脑袋扭向一个方向，焦急万分。
他明白了，蹲下身子，“你的主人遇到危险，你想我去救她，对吧。”
小橘子通人性似地重重点头，眼前的人类终于明白了它的意思。
“好，小家伙，”奥拉西奥抱起小橘子，“你带我去找她。”
他话音刚落，地上尸首顷刻被阴影吞没。一人一猫也消失在阴影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