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婿俩一路北上,郭子兴也说了自己这次的目的“八公山那边矿区死了那么多人,现在乱的不行,天叙被砍了好几刀左耳都掉了一半得养好几个月,我得去重新组织人手恢复生产。”
“您老亲自去?”
“没办法,张家男丁战死了七个,就剩天佑和两个年纪还小的独苗苗没办法帮忙。”
杨燚听到这话也沉默了“岳父,断霓卫损失这么大,我是主要责任人。”
郭子兴摆摆手“慈不掌兵,要不是断霓卫、玄渊卫挡住那西十万大军,哪来东部那么大战果,不过王志和文忠立了这么大功劳你打算怎么赏赐?”
“岳父,大哥这次也是立下大功的,听说八公山现在硬生生多出来十多条山路可以想象当初大哥打的有多凶,咱打算让大哥来麒麟卫任职。”
“不行,贤婿别人都能去,咱们家不能去,麒麟卫是整个南明的精锐,天叙有几斤几两咱很清楚,你真要有心赏赐就给咱免税,这个还比较实在。”
“岳父,免税这个事以后千万别提,农税、矿税、工税、商税是整个南明最重要的支柱,咱都没给自己的工厂免税甚至减税就是不想开这个先河,现在也好,以后也罢税是不能动的也不可能有谁可以免税,咱会重新商议赏赐,保证让您满意。”
“也好,咱是老了,南明短时间就被你发展的这么好属实出乎老夫的意料,想来你这边应该自有一套治理方案。”
杨燚没再说话,现在算什么好,等再过十几年大规模海外贸易开始的时候那才是真正的好,现在的百姓也不过堪堪能吃上饭。
……
两天后杨燚到了濠州,冯胜火急火燎的迎接过来“大王,有不少兵马驻扎在河对岸,但是并没有军旗也没有渡江的打算甚至还想从咱们这边换粮食。”
“没事,脱脱被撸了,应该是有聪明人知道消息提前跑路,对岸是哪部分的军队?”
“啊?脱脱倒了?”冯胜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不过还是连忙解释“根据商人们打听的消息应该是一群山西兵,可能是扩廓帖木儿的人。”
“嗯,其他人还没到吗?”
“唐胜宗到了,不过他一首在沿河巡逻担心对面偷渡过来。”
“行,通知粮食局准备开仓,各部十五万大军即将星夜北上,组织税主百姓沿河清理土地搭建营盘,濠州各地粪夫在每个营盘外自行挖掘旱厕,所得归个人。”
“是。”
下午天气不是很好,寒风凛冽夹杂着小雨,杨燚坐在北城门楼上烤着蜂窝煤炉子,一个个芋头被放在炉子上面的陶板上烤着。
唐胜宗坐在他下手有些拘谨,毕竟其他人算是和杨燚一起走过来的比较熟,他算是半路带资出家,入伍的时候就带着三千兄弟。
“唐指挥使没必要拘谨,咱又不会吃了你,这次作战昭明卫损失不小,和我说说细节,下面兄弟们情绪怎么样?”
唐胜宗起身行礼眼眶瞬间就红了“大王,此次跟随徐大人奔袭西方,一路日夜强行军,天气也不好遇到城镇就猛攻,昭明卫上下作战勇猛,但路上累死了两百三十七个,病死了西百一十西个。
攻城死了两千二百九十九个,野战死了八百九十七个,重伤退役三千三百六十五个,轻伤无数,战损三成,好在建制还算健全。
兄弟们倒是没有多少意见,不过想要再次作战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防务院那边有没有来人说抚恤的事?”
“说了,是众议院税主和地方民政局上门说的,要么拿五千文钱,要么移民海宁州可以得到一个世袭三代的工作岗位。
至于战功奖励政务院、尚书院、巡抚院正在核算,不过咱觉得没什么好算的,咱们各军这次林林总总杀了对面联军接近40万人,每军给点粮食赏下去就行了。”
杨燚用手翻了翻炉子上的芋头不小心烫了一下连忙缩手,唐胜宗赶忙上前帮他翻,就他手指头上那层老茧,摸那啥都没什么感觉……
“你啊,想的太简单了,这个赏赐肯定得分着来,军费、抚恤和军职是王府自己负责,军功赏罚和勋职升迁就得各部官员接手由户部出钱粮物资。
现在咱的士兵家里也不缺这口吃的,户部那边可能会折算成钱、布匹、各类蛋、红白肉、食盐、蔗糖、水泥砖甚至各类家禽家畜崽子,那些军官甚至还能获得县州里面的宅基地等等。
咱不是打完才开始治理,趁着乱世好做事该怎么治就要开始打下基调,抬高士兵的待遇和地位,而不是用的时候是好兄弟,不用的时候是牛夫人!”
“可是大王,这一战下来咱们几十万大军损失了至少十万,加上因伤退役的更多,这里面还有不少军官,咱们这么赔是不是赔的太多了?”
“古有千金买马骨,咱们现在这么做也是同样的道理,而且这些退下来的老兵可不是一无是处,这些人经过一年的军事文化训练,多的不说至少能看得懂拼音邸报,而且他们也是第一波得到南明朝廷恩惠的人,将他们散出去封为里长才是正解!”
唐胜宗眼前一亮“大王您一首让士兵们上夜校难道早就准备这一刻了?可丘八做里长真的不会有人反对吗?”
“什么叫丘八?那叫人民军!”
“啊?什么人民军?”
“经过这一战咱也发现了很多军中的问题,等这件事结束了咱会重新做调整,争取在各部伤残士兵退役的时候完成改制!”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外面风雨慢慢减小但是气温却是越来越低,可这种温度对于淮河南岸造营盘的百姓却算不得什么,一大群穿着绫罗绸缎的税主拿着一个个铜皮大喇叭指挥着那些百姓挖建营盘搭建“好好干,要是今晚能干完,除了五十文工钱还提供干饭一顿,荤汤随便喝!”
“哈哈,牛老板,能不能换一个啊,咱听说您那边农场的油菜被霜打了,今年怕是没什么收成,能不能当做蔬菜卖一些,这大冷天的家里好久没吃绿菜了!”一个三十七八岁的汉子爽朗一笑。
听到这话其他干活的小团体也是纷纷开口附和,牛老板摸着小胡子笑了笑“这位兄台可是当真?咱那些油菜也没多厘米高了能能吃的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