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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顺着斑驳的宫墙蜿蜒而下，在青石板上汇成一道道细流。虞容歌贴着冷宫西侧的断墙潜行，每走一步都屏住呼吸。赵德全咽气前塞给她的那张染血密诏此刻正贴在她的心口，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姑娘......"老太监枯枝般的手指死死攥着她的衣袖，"冷宫废井......找婉娘......"
一声惊雷炸响，虞容歌猛地一颤。她抬头望向那座被藤蔓缠绕的八角井台，井沿上雕刻的飞凤图案己经模糊不清。这就是密诏上提到的"栖凤井"？
井口黑洞洞的，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嘴。虞容歌解下腰间绳索，系在井旁一棵歪脖子树上。绳索垂入黑暗，她深吸一口气，攀着绳子缓缓下降。
井壁湿滑，青苔在指尖留下黏腻的触感。下到约莫三丈深时，她的脚突然踩空——井壁上竟有一个隐蔽的洞口！虞容歌稳住身形，摸出火折子点燃。微弱的火光映出一条狭窄的甬道，墙壁上满是暗红色的符咒。
"有人吗？"她的声音在甬道里回荡。
没有回应。虞容歌弯腰前行，越往里走，空气越发浑浊。甬道尽头是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门缝里透出微光。她推开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密室中央，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被铁链锁在石柱上。听到声响，女子缓缓抬头——那是一张与虞容歌有七分相似的脸，只是憔悴得不形。
"婉娘？"虞容歌试探着唤道。
女子的眼睛突然睁大："你......你心口的蝶印......"
虞容歌下意识按住胸前衣襟。这个胎记自她有记忆起就在心口，状如展翅蝴蝶，颜色鲜红如血。除了乳母，没人知道它的存在。
"你是谁？"虞容歌声音发颤。
"我是你娘啊！"婉娘挣扎着向前，铁链哗啦作响，"当年先帝听信谗言，说双生不祥，硬是将你们姐妹分开......"
"姐妹？"虞容歌如遭雷击。她突然想起密诏上那句"双生女分开抚养"，难道——
"小心！"
婉娘突然尖叫。虞容歌本能地侧身，一柄短刀擦着她的脖颈飞过，钉在墙上。她转身，只见念容站在门口，手中另一把刀己然出鞘。
"姐姐来得真快。"念容嘴角挂着冷笑，"我找这老贱人找了整整三年。"
虞容歌浑身发冷。念容是丞相的养女，也是宫中公认的下任皇后人选。她们素无交集，此刻却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兵刃相见。
"你们中必有一人是精心伪装的陷阱。"念容缓步逼近，"让我猜猜，是她告诉你，你是真凤命？"
婉娘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别信她！她手腕上的蝶印是假的！当年被送出宫的是她！"
虞容歌震惊地看向念容的手腕。宽大的衣袖滑落，果然露出一枚与她心口如出一辙的蝶形印记。
"钦天监正己经招了。"念容的声音忽然变得轻柔，"当年先帝为破解'双生不祥'的预言，命人将真正带有凤命的婴儿烙上蝶印送出宫。你猜，被牺牲的那个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