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仿佛永无止境。
虞容歌在黑暗中不断下坠,心口的蝶印烫得像是要烧穿胸膛。耳边回荡着魏老最后那句话:"玉玺里封着的,是巫咸国主的眼睛!"
"砰!"
她重重摔在一片冰凉的地面上,却没有预想中的疼痛。睁开眼,西周是无边无际的银色空间,地面像水银一样流动却不会沾湿衣物。远处悬浮着七颗颜色各异的星辰,排列成勺状——正是山河镜边缘那七颗宝石的模样。
"这里是......山河镜内部?"虞容歌挣扎着爬起来,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衣服变成了素白长袍,心口位置的布料透明如纱,能清晰看到里面发光的蝶印。
"准确说,是我的胃。"
一个雌雄莫辨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银色的地面突然隆起,形成一个模糊的人形,没有五官,只有大致轮廓。
虞容歌警惕后退:"你是谁?"
"镜灵。或者说,山河镜的器魂。"人形微微欠身,"先帝铸造我时,将一缕真龙之气注入镜中,才有了我。"
虞容歌注意到第七颗星辰比其他六颗暗淡许多:"魏老说解开七星封印才能......"
"那老头话没说完。"镜灵突然变成魏老的模样,连声音都惟妙惟肖,"七星全亮确实能激活玉玺印全部力量,但也会彻底打破封印,放出巫咸国主。"
虞容歌心跳漏了一拍:"所以这是个陷阱?"
镜灵又变回银色人形:"是考验。先帝设下七重考验,只有通过全部考验的人,才有资格决定是否释放那股力量。"
远处突然传来水波荡漾的声音。镜灵挥手间,银色空间里浮现出外界的画面——皇城己经陷入混乱,街道上到处是发狂的百姓,他们额头鼓起,眼睛翻白,正在攻击一切活物。皇宫上方,紫烟凝结成巨大的蛊虫形状。
"念容呢?"虞容歌急切地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画面切换到一座地牢。念容被铁链锁在墙上,心口的蝶印正不断流出紫黑色的血。丞相手持一个古怪的铜壶,正在接取那些血液。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丞相的额头皮肤完全透明,里面盘踞着一条长着人脸的怪虫,比萧景琰体内那条大了数倍。
"子母蛊。"镜灵解释,"丞相体内的是母蛊,它能通过子蛊控制所有感染者。而念容殿下......"
"她怎么样了?"虞容歌声音发抖。
"正在被转化成蛊巢。"镜灵的话让她浑身冰凉,"一旦完成,母蛊就能通过她的身体降临巫咸国主的部分力量。"
虞容歌想起婉娘临终的话:"可婉娘说我们都是真的......"
镜灵突然伸手点在她眉心。无数画面洪水般涌入虞容歌脑海——
二十年前的雨夜,先帝抱着两个啼哭的婴儿站在密室中。婉娘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黑袍方士递给丞相一个发光的蝶形烙铁。先帝突然拔剑刺穿方士的胸膛,却发现对方化作一缕紫烟钻入了丞相体内......
"啊!"虞容歌抱住剧痛的头,"那个方士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