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个风尘仆仆的信使冲进来,双手捧着一个玉盒:"陛下!七星兰到了!"
容歌几乎是从他手中抢过玉盒。里面静静地躺着三株紫色小花,形如北斗,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太医立刻动手配药。七星兰碾碎后与几种药引混合,熬成一小碗深紫色的汤汁。容歌亲自扶起云子玑,小心翼翼地将药汁喂入他口中。
"咽下去...求你了..."她低声哀求。
仿佛听到了她的祈祷,云子玑的喉结微微滚动,吞下了药汁。
接下来是漫长的等待。容歌目不转睛地盯着云子玑的脸,寻找任何好转的迹象。夜深时,太医惊喜地发现云子玑的脉搏开始变得有力,高烧也略有减退。
"起作用了!"太医激动地宣布,"云大夫挺过来了!"
容歌终于崩溃般哭了出来,多日积累的恐惧、疲惫和压抑的情感如决堤洪水。她伏在云子玑床边,握着他的手贴在自己泪湿的脸颊上,无声地颤抖。
七日后,云子玑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第一眼看到的是军营帐篷的顶部,第二眼是趴在他床边睡着的容歌。她穿着简单的素色衣裙,头发随意挽起,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显然多日未好好休息。
云子玑想抬手触碰她,却发现自己的手被她紧紧握着。他微微一动,容歌立刻惊醒。
"你醒了!"她声音里满是惊喜,立刻伸手探他额头,"烧退了...还有哪里不舒服?想喝水吗?饿不饿?"
云子玑从没见过这样慌乱的容歌,不禁微微一笑:"陛下...一口气问这么多...臣该先回答哪个?"
容歌突然红了眼眶,轻轻捶了他一下:"你还笑!知不知道你差点...差点..."她说不下去了,转身去倒水,借机平复情绪。
云子玑看着她微微发抖的背影,轻声道:"陛下守了多久?"
"不久。"容歌递给他水杯,故意轻描淡写,"正好处理些奏折。"
云子玑接过水杯,指尖不经意擦过容歌的手指。两人都是一怔,随即各自移开目光,空气中弥漫着微妙的氛围。
"柳承志..."云子玑突然想起。
"关押着呢。"容歌冷笑,"太后也被软禁在宫中。铁证如山,他们抵赖不了。"她顿了顿,"云家军的冤情...朕一定会还你们一个公道。"
云子玑深深地看着她:"陛下...为何亲自来北境?太危险了。"
容歌避开他的目光:"朕...朕是担心疫情失控..."
"陛下。"云子玑轻声唤道,鼓起勇气握住她的手,"臣昏迷时...似乎听到了一些话..."
容歌耳根瞬间通红,猛地站起来:"你...你听错了!高烧产生的幻觉!"她语速飞快,"朕去叫太医来看看你!"
云子玑看着她仓皇逃走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记得那些话,每一个字都记得。而更让他惊喜的是,容歌此刻的反应己经说明了一切。
帐外,容歌靠在柱子上,按住狂跳的心脏。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为了一个人如此失控,如此...脆弱。但奇怪的是,这种脆弱并不令她恐惧,反而有种奇异的解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