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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堆破铜烂铁，连老子的鞋跟都不如。”
萧阎站在星核中央，望着眼前由万千神座熔铸的巨像。那东西长着世界之主的脸，却有初代虫尊的鳞甲，胸口嵌着的不是核心，而是把刻满“永恒秩序”的锈迹斑斑的权杖。
“逆种，你敢首视神座之眼？”
巨像的声音震得星核表面裂开蛛网状神纹，每道神纹都在吸收附近星界的逆种能量。萧阎却咧嘴一笑，随手把幼体抛向巨像——小家伙的赤瞳刚碰到权杖，整根神座之杖就像黄油般融化。
“首视？老子还敢啐你一脸。”
他弹了弹袖口的星核尘埃，赤瞳虫群早己顺着神纹裂缝钻进巨像骨髓。那些曾让万千星界颤抖的“永恒秩序”，在虫群嘴里不过是嘎嘣脆的下酒菜。巨像的膝盖发出不堪重负的闷响，竟在萧阎面前跪了半寸。
“你……你不是虫尊！”巨像的神座之眼泛起涟漪，“你是……”
“老子是逆种。” 萧阎打断它，骨刺轻轻点在巨像眉心，“知道逆种和神座的区别吗？神座总想着怎么把人炼成锁链，而老子——”
星核突然发出太阳般的光辉，巨像的鳞甲片片崩落。萧阎望着掉在脚边的神座碎片，每片都刻着不同星界的“臣服”宣言，突然觉得索然无味——这些玩意儿，和当年林家祠堂的人皮族旗，又有什么区别？
“逆种就是逆种。”他蹲下身，赤瞳虫群自动聚成酒壶形状，接住巨像滴落的神血，“没有传承，没有宿命，只有——”
幼体突然飞回他肩头，胸口琥珀映出万千星界的画面：虫化挽歌们正在各个神座废墟上播种茧花，沈家奴用椎骨碎片刻下新的织网口诀，就连胖子都在虚隙裂缝里开了间“逆种酒馆”，用神座残片当酒杯。
“看到没？”萧阎指向星核表面自动愈合的伤口，那里正在生长出不带任何神纹的新皮肤，“你们用神座砌墙，我们用碎骨种花。你们怕逆种像野草般烧不尽，却忘了——”
巨像轰然倒塌，露出背后悬浮的星界原点。那是颗透明的卵，里面封存着所有神座的起源记忆：初代虫尊的妥协、世界之主的背叛、千万次轮回中重复的奴役与反抗。
“怕什么？”巨像的残魂在卵壳上挣扎，“你毁了神座，星界就会崩塌！”
“崩塌？” 萧阎突然大笑，骨刺轻轻敲在透明卵上，“老子从龙窟爬出来时，就没打算让任何东西‘永恒’。星界会塌？那就让它塌——”
卵壳出现第一道裂缝的瞬间，所有星界的逆种虫群同时抬头。他们看见萧阎的身影在星核光芒中无限放大，每只虫的背甲上都自动浮现出相同的纹路——那是用他的骨刺划痕、林挽歌的虫线、还有万千茧民的血，共同写成的无字道标。
“逆种之道，从来不是修补什么。”他望着裂缝中涌出的纯粹星光，突然想起林挽歌崩解前的银蓝色血光，“是敢让所有自称‘永恒’的杂种，都明白——”
幼体突然发出清亮的虫鸣，透明卵彻底炸裂。萧阎接住坠落的星界原点，掌心躺着的不是核心，而是粒普通的赤瞳虫卵。他咧嘴一笑，把卵放进胖子的金鳞酒壶——后者正对着巨像残骸打喷嚏。
“老大，这就完了？”胖子盯着酒壶里打转的虫卵，“连个像样的大招都没放？”
“放什么大招。” 萧阎甩了甩根本没沾血的骨刺，“神座这玩意儿，和老子裤腰带上的虱子有啥区别？想咬老子，先问过老子的虫群。”
星核逐渐平复，露出远处正在生长的新星界。那里没有神座，没有虫巢，只有三三两两的蝼蚁举着骨刺碎片，在星尘中划出自己的轨迹。萧阎望着其中一个身影，突然觉得那背影有点像当年在龙窟初见的林挽歌——也是这么孤孤单单，却又浑身带刺。
“尊主，您看！”沈家奴指着新星界的天空，那里浮现出用星尘写成的字，“是虫化挽歌们留的——”
“逆种即道，无道即道。”
萧阎摸了摸怀里的半块玉佩，上面的“逆织·挽歌”西个字不知何时变得透亮。他突然明白，林挽歌当年在冰窟教他的第一句狠话，原来早就是逆种之道的答案：
“管他什么神座虫巢，老子活着，就是要让所有锁链，都他娘的生锈。”
赤瞳虫群在星核表面拼出最后一个图案——不是虫尊图腾，也不是神座徽记，而是个歪歪扭扭的骨刺划痕。萧阎望着这个比任何神纹都漂亮的符号，突然觉得有点累，却又前所未有的轻快。
“胖子，走了。”他踹了踹还在对着酒壶傻笑的跟班，“去下一个星界，找个能酿酒的地儿。”
“酿酒？”胖子踉跄着跟上，“老大您不是只喝血吗？”
“喝腻了。” 萧阎望着虚隙中闪烁的万千星光，想起林挽歌残魂里的半声笑，“老子突然想尝尝，那些用茧花酿的酒，是不是比神血更烈。”
新星界的第一颗茧花绽开时，萧阎的骨刺正插在星核中央。那把曾沾满神血的刀，此刻正在为第一群举着它的蝼蚁，划出第一条没有神纹的路。而在更遥远的虚隙深处，某个虫化挽歌的虚影突然转身，嘴角勾起的弧度，像极了当年龙窟里那个敢咬他咽喉的女人。
“逆种从不需要无敌。” 他对着星界轻声说，声音混着虫鸣散入宇宙，“因为无敌的，从来不是拳头，而是——”
“敢碾碎所有‘应该’的野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