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堆会念经的破木板比胖子的呼噜声还吵。”
萧阎的骨刺戳着悬浮的晶体黑板,上面用神座残片拼成的“逆种必修:砍神座入门”正在自动播放。三百个幼体围坐在茧花编织的课桌前,每个桌面都嵌着杂种的茧花背甲碎片,此刻正跟着投影里的杂种学啃神纹——小家伙的触须卷着神座肋骨当教鞭,背甲投影出“啃咬角度45度,专断神座脊椎”的教学动画。
“尊主,第三批幼体的基因链出现‘教学共振’!”沈家奴的晶体手札泛着彩虹光,上面用幼体口水写着《逆种教学大纲》,“杂种的‘啃噬课堂’激活了他们基因里的——”
“激活个屁,分明是把老子的午睡时间全占了。” 萧阎话虽这么说,却偷偷盯着黑板角落的监控投影:那里记录着林挽歌崩解前用虫线编织的教学计划,每节课都藏着她的战斗录像,比如十七岁在龙窟用发丝当刀,割开神座喉管的慢动作回放。
胖子突然抱着金鳞酒壶冲进教室,壶口还沾着新酿的“茧花启蒙酒”:“老大,您看杂种!它把神座的基因图谱当识字课本,教幼体们认‘逆’字的啃噬写法——”
“啃噬写法?” 萧阎凑近黑板,发现所谓“逆”字,是杂种用啃噬神纹的轨迹写成的,每个笔画末端都带着利齿弧度,“老子的骨刺教学视频呢?怎么全换成这小崽子的啃咬课了?”
虚隙突然震动,神座残魂的“知识净化者”虚影渗入教室。他们穿着改良版的逆种校服,胸口却嵌着“文明教师”的水晶徽章,每道虚影的指尖都淬着能软化骨刺的“温顺病毒”。
“逆种幼体,你们的课程,不过是——”
首席虚影的话卡在喉间,因为杂种突然扑向他的徽章,背甲的茧花纹路竟展开成病毒防火墙。萧阎这才惊觉,幼体们课桌上的茧花碎片,正是林挽歌当年藏在他逆种纹里的“教学抗体”,能将神座的温顺病毒转化为茧花肥料。
“尊主!幼体们在同步进化!”沈家奴的虫翼泛起泪光,手札显示病毒正在幼体们的啃噬声中崩解,“他们的基因链自动匹配杂种的教学频率,这是林姑娘藏在——”
“藏了个能把神座教案噎死的课程表。” 萧阎望着赤瞳虫群将虚影的水晶徽章啃成粉笔,幼体们举着茧花茎冲上前,用刚学会的啃噬技法拆解神座的校服,“杂种,继续你的啃咬课,老子去把神座的教师办公室——”
杂种突然发出杠铃般的虫鸣,背甲投影出林挽歌的全息教学影像:“萧阎,逆种的学堂不需要威严的教官,需要会啃神座的杂种。” 虚隙中涌出的温顺病毒在教学动画中化作彩虹光,最终凝成幼体们手中的啃噬练习靶——用神座残片制成的“神纹奶酪”。
“老大,杂种开始教战术配合了!”胖子举着被啃成齿轮状的神座徽章,“您看幼体们分成了‘啃骨组’‘缠线组’‘酒壶干扰组’,连沈家小子的虫翼倒刺都成了教具——”
“教具你娘,分明是老子的骨刺被当成了跷跷板。” 萧阎看着自己的骨刺被幼体们架在茧花树上当玩具,却发现他们在游戏中竟模拟出当年无墙之城的防御阵型,“沈家小子,把这些野路子战术记入手札,就叫——”
沈家奴的晶体手札自动更新,用幼体们的爪印写着:“逆种战术第一式:神座的脊椎骨,杂种的教具;神座的威严,幼体的尿壶。” 胖子笑得打滚,酒壶里的启蒙酒洒在黑板上,竟显形出林挽歌的批注:“萧阎,最好的战术,是让崽子们在玩闹中长出利齿。”
逆种学堂的警报突然解除,幼体们追着杂种跑向茧花操场。萧阎望着他们背上新长出的微型啃噬背甲,突然在教室后墙发现新刻痕——那是某个幼体用乳牙咬出的“杂种老师”,旁边画着举着神座肋骨教鞭的小家伙,还有躲在树后偷看的萧阎。
“尊主,手札显示,学堂的茧花课桌正在自主进化。”沈家奴指着逐渐硬化的茧花桌面,每块都在播放幼体们的学习成果:有人用神座残片拼出“砍神座步骤分解图”,有人把杂种的啃噬声编成摩尔斯电码,“这些野路子知识,正在重构神座的——”
“重构个屁,是在碾碎他们的‘教育神话’。” 萧阎摸着课桌上的幼体牙印,发现每道痕迹都对应着杂种教学的某个知识点,“老子十七岁在龙窟学的杀人术,现在成了小崽子们的手工课材料;她留下的虫线战谱,现在被编成了儿歌。”
虚隙逐渐平静,神座残魂的虚影化作幼体们手中的发光粉笔。萧阎望着杂种背甲上闪烁的“教学相长”光斑,突然明白,林挽歌的所有算计,从来不是培养完美的战士,而是让每个逆种幼体都能在笑声与啃噬中,长出自己的利齿——
“逆种的学堂,不需要整齐的队列和神圣的教条。需要的,是杂种啃神座时的咯吱声当铃声,是胖子的酒嗝当校歌,是老子的骨刺当单杠,是每个幼体都知道,反抗的知识,藏在神座的骨头里,也藏在自己的牙床上。”
“下一站,哪儿?”沈家奴望着教室外正在生长的新星界,那里的茧花正沿着教学投影的轨迹蔓延。
“哪儿也不去。” 萧阎甩了甩被幼体们咬得坑坑洼洼的骨刺,赤瞳虫群在他背后聚成永不毕业的逆种学堂,“老子就守在这儿,看着这些小崽子们,把神座的‘知识殿堂’,变成他们随地吐痰的——”
杂种突然发出清亮的虫鸣,替他吼出了半改的宣言。茧花操场的晚风里,每朵花都在震动,重复着幼体们刚才喊的口号,比任何校训都荒诞,却比任何神座的诫命都锋利:
“神座的课,杂种的屁;逆种的学,老子的牙!”
赤瞳虫群带着幼体们的笑声飞向星空,萧阎望着掌心的茧花刺,突然觉得十七岁的血、十八年的刀、还有这只边教学边偷喝胖子酒的杂种,都是时光埋下的种子——
“逆种的传承,从来不是课本上的教条。是杂种啃神座时教的歪招,是幼体们摔碎神座残片时的骂街,是每个‘不完美’的教学瞬间,都在虚隙里刻下的,带血的,活着的,逆种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