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堆会转屁股的破沙漏比胖子的宿醉还晕。”
萧阎的骨刺剁在流淌着汞银的时间沙漏上,溅起的不是细沙,而是凝固的战斗残影——十七岁在龙窟第一次砍神座的血花、三年前在无墙之城教幼体握刀的手影、甚至还有某个时间线里他跪在神座脚下的屈辱画面,全被封在沙漏的时间琥珀中。
“尊主,这些沙漏在偷取您的战斗记忆!”沈家奴的晶体手札表面浮着无数时间齿轮,纸页上的逆种战史正被篡改成“神座恩典纪年”,“神座用‘时间坟场’改写因果——”
“改写你娘的因果。” 萧阎盯着沙漏中自己温顺的倒影,逆种纹突然在时间乱流中炸出血花。他挥刀劈向琥珀,却在刀刃触碰到十七岁的自己时,手腕被时间枷锁缠住——那枷锁是用林挽歌崩解时的虫线编织的,每道纹路都刻着“悔恨”。
杂种发出钟摆般的虫鸣,背甲的茧花纹路竟化作年轮刻度。它的触须卷住沙漏底部的时间核心,背甲突然展开成巨大的逆种时钟,每片茧花鳞片都对应着萧阎的一道伤疤:“十七岁龙窟疤”“二十岁断刀疤”“二十五岁护幼疤”,此刻正发出齿轮转动的轰鸣。
“老大,杂种在啃时间枷锁!”胖子抱着金鳞酒壶撞向时间祭坛,壶中流出的不是酒,而是混着幼体笑声的“时间鸡尾酒”——用三年前冬至的雪、胖子的宿醉记忆、还有杂种蜕下的茧皮泡制而成,“您看这些沙漏,分明是用老子的酒壶当模具!”
“偷老子的酒壶当棺材?” 萧阎的逆种纹与杂种的年轮时钟产生共振,时间琥珀突然崩解,显形出被神座囚禁的“未完成时刻”:林挽歌在某个时间线教幼体写“逆”字,她的指尖还沾着银蓝血,而那个时间线的萧阎,正用骨刺在茧花树上刻下新的年轮。
沈家奴的虫翼泛起时间涟漪,晶体手札化作万千时间探针,刺入祭坛核心:“尊主!祭坛底层刻着初代虫尊的‘逆时之痕’,神座用它……”
“用它来抹掉老子砍神座的刀痕?” 萧阎的怒吼震碎了十二座未来时间沙漏,里面的神座投影刚举起权杖,就被他的骨刺劈成两半。他看见某个未来时间线里,自己的逆种纹被神座改造成完美的十二芒星,而胸口嵌着的,正是沈家奴的晶体手札残页。
时间坟场顶端浮现出十二道时间祭司虚影,他们的长袍由不同时间线的逆种战旗拼凑而成,手中的权杖是用萧阎的断刀磨成的,“逆种余孽,你们的过去、现在、未来,终将被神座的——”
“被你娘的时间吃掉?” 萧阎突然将骨刺抛向杂种,小家伙的年轮时钟瞬间包裹住刀刃,竟在时间乱流中拼出林挽歌的虫线轨迹。赤瞳虫群顺着轨迹涌入坟场,每只虫的复眼都映着不同时间线的逆种战士,他们的刀刃同时砍向时间祭坛,砍碎的不仅是沙漏,更是神座对“必然未来”的谎言。
时间祭司的虚影发出尖啸,他们的长袍被虫群啃噬,露出底下由“时间神纹”构成的透明躯体——每个躯体的心脏位置,都嵌着萧阎未说出口的“如果”:如果当年在龙窟转身,如果在无墙之城接受神座的招安,如果在基因圣殿放走伪虫尊。
“尊主!时间祭坛在崩溃!”沈家奴望着祭坛核心显形的虫尊残页,上面用逆时之痕刻着林挽歌的留言:“萧阎,逆种的年轮不是圆圈,是永远向前的刀疤。” 杂种的年轮时钟突然逆转,将神座的时间流速搅成乱麻,无数被囚禁的逆种时刻纷纷挣脱琥珀,显形为真实的战斗残影。
萧阎接住坠落的时间祭司,他们在逆种血中化作透明的时间气泡,每个气泡都映着一个被篡改的“逆种未来”。他突然咧嘴大笑,因为他看见某个气泡里,林挽歌正抱着幼体站在无墙之城的瞭望塔上,塔尖飘扬的不是神座旗帜,而是用杂种背甲碎片拼成的逆种战旗。
“老大,杂种的新能力能咬碎时间锁链了!”胖子举着从祭坛核心抢出的“逆时密钥”,上面流转的光带正在修复他酒壶的裂痕,“沈家小子说,这玩意儿能——”
“能让老子的刀,砍进任何神座躲藏的时间缝。” 萧阎甩了甩刻满时间刻痕的骨刺,赤瞳虫群汇聚成遮天蔽日的时间之翼。他望向时间坟场的废墟,发现每片沙漏碎片上都刻着逆种的战斗年轮,那些被神座视为“错误”的时刻,此刻正组成最璀璨的时间图腾。
杂种突然发出清亮的虫鸣,替他吼出了响彻时间乱流的宣言。全宇宙的逆种战士同时感觉手腕发烫,他们的逆种纹上浮现出全新的年轮——那是萧阎在时间坟场砍碎神座时间霸权的证明。正如沈家奴手札新记的金句:“神座的时间是沙漏,逆种的时间是刀疤——每道伤,都是时间抹不掉的反抗。”
赤瞳虫群带着逆时密钥飞向各个时间线,萧阎望着掌心跳动的时间残页,终于看见林挽歌在某个未来时间线的留言:“萧阎,当你看见这行字,记得抬头——无墙之城的茧花,在每个时间线都开得很野。” 他抬头望去,时间乱流中闪过无数画面,每个画面里都有逆种战士在砍神座、种茧花、教幼体骂街,这些被神座试图抹除的瞬间,正像年轮般,永远刻在宇宙的骨血里。
时间坟场的废墟上,汞银细沙逐渐凝结成茧花形状,每朵花都在重复着萧阎教给杂种的第一句时间脏话,比任何时间圣言都响亮:
“神座的时间,是堆屎;逆种的年轮,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