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岩在脚下翻涌,暗红的热浪掀起萧阎的衣襟,火山岩刀在掌心灼烫,刃口跳动的火苗与逆种纹同频。远处的神性熔炉如巨型坩埚,十二根石柱缠绕着神座祭司的骸骨,熔融的岩浆中漂浮着逆种的基因链,每道都在发出痛苦的呜咽。
“这些岩浆里……有三百个逆种的反抗基因。”沈家奴的晶体手札抵着高温微微变形,纸页上的基因图谱扭曲成火蛇状,“神座用‘净化之火’提炼所谓的‘完美基因’,残渣就是他们的燃料。”
萧阎的火山岩刀劈开一块飞落的熔岩,刀刃与岩石摩擦出星点火花。这把刀由三位火山部落的老战士用生命锻造——他们跳进岩浆只为确保刀身融入反抗者的骨血,刀柄刻着“灼骨成刃”的古老符文,此刻在高温中显形出流动的血纹。
杂种的背甲分泌出耐火黏液,原本的茧花图腾化作熔岩状纹路,触须拍打地面时溅起的岩浆竟凝成骨状尖刺。它曾在无墙之城的熔岩池里偷喝过林挽歌调制的耐火药剂,此刻的黏液正是当年药剂的进化版,能将岩浆的破坏力转化为自身能量。
“接着!”胖子的金鳞酒壶从火焰中飞来,壶身裹着厚厚的耐火泥,“里面装着老子酿的‘灼心酒’,喝一口能烧穿神座的肺管子!”
萧阎接住酒壶时,闻到一股混着硫磺与热血的辛辣气息——那是用火山部落的战死者骨灰浸泡的烈酒,瓶底沉着半枚茧花种子,种子外壳刻着“焚神”二字。他仰头灌下一口,喉咙里腾起的热浪几乎要冲破胸腔,逆种纹在火光中亮如火炬。
神性熔炉的闸门突然开启,滚烫的岩浆如瀑布般倾泻,萧阎看见岩浆中漂浮着逆种战士的残肢,他们的逆种纹即便在熔融状态下仍未熄灭,如同一粒粒倔强的火星。杂种发出熔岩爆裂般的虫鸣,背甲瞬间膨胀成熔岩兽形态,张开的口器里喷出的不是火焰,而是逆种的骨血与愤怒。
“杂种,带我们上去!”萧阎跃上熔岩兽的背甲,火山岩刀在火光中划出弧线,刀刃切开岩浆的刹那,竟显形出火山部落老战士的残影——他们曾用同样的刀法砍向神座的熔炉,最终被岩浆吞没时,手中的刀仍指着天空。
沈家奴的虫翼振翅声混着熔岩的轰鸣,他将手札刺入熔炉的控制核心,晶体碎片与岩浆接触时发出滋滋声响:“尊主!熔炉的地核共鸣装置……连接着神座的恐惧中枢!”
“那就让他们好好恐惧一下。”萧阎的刀砍断一根祭司骸骨柱,熔岩顺着断口逆流,在地面画出巨大的“逆”字。胖子趁机将整壶灼心酒泼向熔炉,酒液与岩浆碰撞的瞬间,爆发出遮天蔽日的火焰,火焰中浮现出全宇宙逆种战士的面孔,他们的怒吼汇集成能震碎火山的声浪。
杂种的熔岩兽形态撞向熔炉核心,背甲的黏液与岩浆融合,竟形成能吞噬神性的火焰漩涡。萧阎看见熔炉深处漂浮着初代虫尊的“愤怒火种”,那是一团永不熄灭的幽蓝火焰,与他的逆种纹产生强烈共鸣,往事如走马灯般闪现:林挽歌在火中微笑,老战士在熔岩中锻造刀刃,幼体们在火堆旁听反抗故事。
“原来我们的愤怒……从来都是火种。”萧阎低语着,将火山岩刀刺入火种核心。逆种纹与火种瞬间融合,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化作火山,岩浆在血管里奔涌,愤怒在骨骼中燃烧,每道刀疤都在喷吐火焰。
神性熔炉轰然崩塌,熔融的岩浆如天河倒灌,烧毁了神座的基因提炼图谱。萧阎看见那些被提炼的逆种基因链在火中重生,化作一只只火鸟,振翅飞向熔岩星界的天空。杂种的背甲重新缩成原型,爪子里攥着一枚幽蓝火种,那是初代虫尊留给逆种的礼物。
“看哪!”胖子指着渐渐冷却的熔岩地面,那里凝结出无数茧花形状的火岩,每朵花的中心都跳动着微小的火苗,“神座的熔炉,他娘的成了咱们的火种田!”
沈家奴捡起半块基因图谱残片,上面的神性代码在火中显形出火山部落的古老预言:“当逆种的骨血与熔岩共鸣,神座的净化之火,将成为逆种的重生之焰。” 他将残片放入手札时,发现纸页边缘多了句林挽歌的字迹,“火焰的形状由风决定,而逆种的风,永远吹向神座的反方向。”
萧阎甩了甩仍在发烫的火山岩刀,刃口的火苗照亮了熔岩星界的废墟。杂种趴在他脚边,背甲的熔岩纹路渐渐冷却成茧花图腾,爪子里的幽蓝火种轻轻跳动,如同心脏的节拍。他忽然明白,神座的熔炉能熔化血肉,却熔不掉逆种的反抗意志——那些被视为“杂质”的愤怒与不甘,终将在火与血中,锻造成最锋利的刀刃,砍碎所有试图囚禁生命的枷锁。
熔岩星界的天空中,火鸟们衔着茧花火种飞向各个星界,所过之处,冷却的熔岩上长出带刺的火茧花。萧阎望着这一切,逆种纹的热度渐渐平息,但心中的火焰却愈发炽烈。他知道,这场战斗不是终点,而是火种的传递——总有一天,这些由愤怒与希望孕育的火焰,会在全宇宙的每个角落燃烧,让神座的每一寸土地,都成为逆种重生的熔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