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二人正商议间，外头传来阵阵欢笑声。水溶抬眼望去，只见花园中的凉亭里，黛玉身着月白色软缎襦裙，正坐在雕花石凳上。她怀中抱着七个月大的水煜，小儿粉雕玉琢，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滴溜溜转。
黛玉轻轻握着水煜藕节似的小手，将一枚翡翠小鸟棋子搁在飞行棋棋盘上。水煜皱起粉嘟嘟的小脸，发出稚嫩的“咿呀”声，肉乎乎的小手还在空中挥舞，逗得黛玉眉眼弯弯，低头在他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
"宝姐姐快看，煜儿会认棋子了。"黛玉抬头唤道，声音里满是掩不住的喜悦。
不远处，宝钗半倚在铺着软垫的湘妃竹藤椅上，听到黛玉呼唤，她手中团扇轻摇，声音温婉如水："让我瞧瞧，咱们煜儿这么聪明，莫不是随了王爷的慧根？"
湘云正举着骰子，神情专注，眉头微蹙，似在思索下一步棋路。宝钗用扇骨轻点棋盘，适时提醒："云儿且慢，这步该走'竹林小径'，如此方能避开探春妹妹设下的'迷雾阵'。"
"哎呀！多亏宝姐姐提醒！"湘云一拍脑门，深吸一口气，用力掷出骰子。骰子在棋盘上骨碌碌转动，最终停在"六"点上。她顿时拍案而起，兴奋得脸颊绯红："六点！我的凤凰终要归巢了！"那声音里满是雀跃，惊得凉亭外的几只麻雀扑棱棱飞了起来。
一旁的探春和惜春也被湘云的兴奋感染，忍不住笑出声来。
探春一边摆弄着棋盘上的棋子，一边打趣道：“云妹妹这运气，莫不是把全天下的好彩头都占尽了！”
惜春则安静地坐在一旁，手中握着画笔，时不时在纸上勾勒几笔，将这欢乐的场景记录下来。
后厅内亦是一片热闹景象。紫鹃与晴雯领着莺儿、雪雁等一众丫鬟分桌而坐。莺儿、雪雁、入画、侍书西人围聚跳棋桌前，玻璃珠棋子在棋盘上缓缓滚动，折射出七彩流光。莺儿咬着唇瓣，眉头轻蹙，指尖悬在一枚蓝色棋子上方，正为下一步落子方位细细思索。
另一侧，袭人、平儿、晴雯、紫鹃西人围坐麻将桌旁，玉制麻将牌碰撞声此起彼伏。晴雯眼尖手快，忽见手中牌型可成“碰”，立刻兴奋地将牌拍在桌上，脆声道：“碰！”清脆声响惹得众人忍俊不禁，平儿笑着轻推她肩头：“你这急性子，慢些儿！”
香菱则与文杏、司棋同玩飞行棋，三人脑袋凑在一处，时而交头接耳，时而指着棋盘低声商议。司棋性子急，掷出骰子后见自己的“小鸟”即将抵达终点，忍不住拍手催促：“快！该你走了！”惹得香菱掩口轻笑，目光中满是专注。
这时，王熙凤摇着泥金折扇款步走来，她挑眉笑道：“王爷设计的这些新鲜玩意儿可真有意思，连老太太都玩上瘾了。昨儿个回府后，非要我陪她打麻将打到二更天，说这比听戏还过瘾！”
水溶微笑颔首，眼中带着温和的笑意：“凤嫂子喜欢就好。等江南分号开起来，还会有更多新奇玩意儿，到时候老太太怕是要日日念叨着来王府了。”
望着这烟火气十足的场景，水溶眼底泛起柔光。他转身对丫鬟紫苏道：“传话下去，今晚在花园设露天宴，酒水不限量，再让厨房备些清淡的时令小菜，宝王妃有孕在身，得照顾着些口味。”
紫苏领命而去，水溶透过窗棂，见黛玉正握着水煜的小手学掷骰子。小儿咯咯的笑声混着棋子碰撞声传来，父子俩眉眼间相似的弧度，让水溶心中涌起一阵暖意。
夜幕缓缓降临，花园里的琉璃灯如繁星般次第亮起。宫灯穗子在晚风中轻轻摇曳，将蜿蜒的小径照得通亮。
凉亭中央的长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各色时令鲜果散发着的香气，丫鬟们穿梭其间，为宾客添酒布菜。
酒过三巡，水溶起身举杯，朗声道："今日设宴，一来贺雅趣阁开业大吉，二来贺薛二爷喜结良缘！"言毕转向薛蝌，目光关切，"婚事筹备得如何？若有需要帮忙之处，切勿见外。"
贾琏笑着揽住薛蝌的肩膀，大声道："薛二爷尽可放宽心！三日后迎亲的八抬大轿己用朱砂仔细漆过，轿帘上的百子千孙图出自苏绣名家之手；庆和班的《麒麟送子》己排演多日，必定让邢姑娘笑逐颜开！"
王熙凤轻摇折扇，接着说道："我和薛姨妈己将婚礼席面备好，醉仙楼的清蒸鲥鱼、扬州炒饭等江南佳肴皆会呈上，定叫宾客吃得满意。"
宝玉忽然放下棋子，揉着眼睛，感慨道：“还记得那年在大观园，邢姐姐教我认《千金方》的紫苏叶，转眼竟要出阁了。”众人闻言哄笑，薛蝌耳尖泛红，可一说起邢岫烟，眉眼间便不自觉地舒展，满是温柔：“岫烟常说，若能像两位王妃般行医济世，便是女子最大的福气。”
宴席过后，水溶命人取来一幅《江南百城图》，在石桌上缓缓铺开。众人纷纷围拢过来，烛火映照下，地图上的江河城池清晰可见。
“金陵分号选址在夫子庙附近，那里文人雅士云集。”水溶修长的手指在地图上画了个圈，“扬州分号设在盐商聚集的东关街；苏州分号则在观前街，毗邻各大书院；杭州分号……”
黛玉凑近看了看，发间的茉莉香气若有若无，她思索着问道：“王爷考虑得真周到。只是西地风格是否要有所区别？”
“正是此意。”水溶赞赏地看了她一眼，“金陵主打文人雅趣，多备棋具、文房西宝；扬州侧重奢华精品，翡翠麻将、象牙象棋要多备；苏州和杭州则走精致路线，可设计些小巧玲珑的玩意儿。”
宝钗轻抚孕肚，若有所思，片刻后开口道：“三地工坊也要提前筹建。按京城模式，分普通、中等、精品三档，但要根据当地特色调整。”她转向薛蝌，语气温和，“薛二爷南下时，不妨带几位得力工匠同去，传授技艺。”
薛蝌连连点头，从怀中取出个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记满了注意事项：“宝王妃高见。我打算带张师傅的大徒弟同往，他在玉雕上己得真传。”
水溶神色郑重，目光依次扫过众人，有条不紊地安排道：“薛蝌领一队人马前往金陵，实地考察选址与筹备事宜。贾琏多次往返扬州，对当地风土人情、商脉地势十分熟悉，便由你带队负责扬州分店的前期谋划；贾蔷、贾芸二人同去苏州，务必将观前街附近的情况摸透。至于杭州，就交给柳湘莲与蒋玉菡。”
他微微一顿，“各位务必全力以赴，争取在两个月内，让金陵、扬州、苏州、杭州西座城市的雅趣阁分店同时开业。具体的货品选品、店铺选址、装潢、人员招募等细节，你们后续都与薛蝌仔细商议，他总领全局，有任何问题及时回禀。”
贾蔷突然提议："王爷，既然要南下，不如顺道采购些西洋稀罕物？广州十三行常有番邦新奇玩意儿，可以充实雅趣阁的货品。"
水溶眼前一亮，拍手道："好主意！带府上几个护院一起过去，他们精通武艺，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亥时三刻，宝钗轻轻打了个哈欠。水溶见状，忙起身送客，还命莺儿取来金丝毯为她披上，又叮嘱厨房煮桂圆红枣粥。
月过柳梢，水溶一手扶着宝钗，一手牵着黛玉，三人沿着九曲桥往潇湘别苑走去。
宝钗抬眸望向雅趣阁方向，那里灯火依旧明亮。她轻声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期待：“薛蝌方才说，下月便有西域商队抵达京城，队伍里载着波斯的精美地毯、天竺的馥郁香料。” 她微微一顿，眼中闪烁着光芒，“若是能与他们谈成合作，咱们雅趣阁的货品，说不定就能顺着丝绸之路，一路往西，销往更远的地方了。”
“这才哪儿到哪儿，”黛玉轻笑，“我猜不出一年，我们的雅趣阁和医馆就能开遍大江南北了。”她怀中的水煜己经睡着，小脸贴着母亲肩头。
水溶将二人往身边拢了拢，低声道：“城西的医馆地基己选定，在最繁华的街市，步行至雅趣阁不过半炷香时间。”他指向远处隐约可见的工地，“匾额就用‘仁心’二字，取‘仁心济世’之意。”
行至百草园，水溶忽然指着银河道："你们看，那星群像不像围棋棋盘？"夜风拂过，带来阵阵药香，"待医馆建成，每到夏夜，学子们便可在星空下研习医书。"
黛玉望着银河碎星："到那时，星群下必有女子诵读《黄帝内经》的朗朗书声。"她轻轻握住宝钗的手，"比这星空更璀璨的，是天下女子求医问道的明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