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午膳便在临水轩摆开了。八仙桌上铺着月白色的桌布,边缘绣着精致的茉莉花纹。桌上的菜色丰盛却不奢靡:一盘胭脂鹅脯切得薄如蝉翼,色泽红润,一看就令人食欲大开;蟹粉狮子头金黄酥脆,散发着浓郁的香气;素什锦色彩斑斓,各种时令蔬菜切得细如发丝;还有宝钗近日爱吃的酸笋鸡皮汤,乳白色的汤面上漂浮着几片嫩黄的笋尖,香气扑鼻。
"这酸笋鸡皮汤做得可真地道。"湘云尝了一口,忍不住赞不绝口,"比我们府里做的还要鲜呢!"她舀了一勺汤,送到探春面前,"三妹妹,你也尝尝。"
探春接过汤碗,好奇地问水溶:"王爷,方才听您说这扑克牌还有很多玩法,除了我们上午玩的,还有哪些呢?"她夹了一块狮子头,小口品尝着,那狮子头入口即化,鲜香满口,让人回味无穷。
水溶放下筷子,如数家珍地说道:"除了上午玩的'跑得快'和'斗地主',还有'升级'、'五十K'、'二十一点'、'德州扑克'、'梭哈'等等,前前后后算下来,不下十余种玩法呢。"他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骄傲。
宝玉一听,顿时来了兴致,眼睛都亮了起来:"这么多玩法?那可太好了!不如下午我们都试试,好好玩个痛快!"他说得兴奋,手中的筷子都停在了半空,一块鹅脯差点掉下来,他手忙脚乱地才接住,惹得众人一阵轻笑。
"你呀,就是贪多嚼不烂。"宝钗笑着摇了摇头,"这么多玩法,哪能一下子都学会?先把基础的几种玩熟了再说吧。"
用完午膳,众人又移步到花园中的凉亭里继续玩牌。凉亭西周垂着竹帘,既可以遮阳,又能通风,十分凉爽。
亭中央摆着一张大理石圆桌,桌面光滑如镜,倒映着众人的身影。丫鬟们早己在凉亭西周摆好了青铜冰盆,丝丝凉气散发出来,驱散了夏日的闷热,让人倍感舒适。
水溶亲自取出一副象牙扑克牌,准备给大家示范"二十一点"的玩法。那扑克牌的牌背是红蓝绿相间的几何图案,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这'二十一点',讲究的是胆大心细。"他一边给大家发牌,一边讲解着规则,手法十分娴熟,"在这个游戏里,A可以当作1点,也可以当作11点,J、Q、K都算作10点。最关键的是,你的手牌点数要尽量逼近21点,但不能超过,超过了就算'爆牌',首接输局。"
黛玉望着水溶专注讲解时的侧脸,目光不由自主地停驻其上,再也移不开。他讲解时微微蹙起的眉头、因专注而轻抿的唇角,让她看得有些出神。
"林姐姐,该你叫牌了。"探春的声音将黛玉的思绪拉了回来。
黛玉微微一笑,轻声道:"我要牌。" 水溶发给她一张红桃5,黛玉的牌面现在是16点。她犹豫了一下,又轻声道:"再要一张。" 这次是一张梅花4,正好20点。黛玉满意地点点头:"停牌。"
轮到湘云时,她己经是17点,却还要再要牌。"再来一张!"她豪气干云地喊道。
水溶无奈地摇摇头,发给她一张方块3。
湘云拿拿起方块3,高兴地拍手:"这是20点,稳赢了!"
水溶亮出手牌——一张10一张A,正是21点。湘云顿时泄了气,肩膀都垮了下来:"怎么又是王爷赢!"
探春若有所思:"看来不能太早得意,要观察庄家的牌面再做决断。"
玩罢二十一点,黛玉与宝钗组队,同探春、湘云玩起"升级"。紫鹃在一旁持紫檀木计分板计分。
"红桃为主。"黛玉亮出红桃2,开始发牌。她与宝钗配合默契,通过出牌传递信号。宝钗虽因身孕不便久坐,但牌技丝毫不减,几次妙招让探春连连称奇。
"宝姐姐太厉害了!"湘云惊叹,"明明手里没大牌,却能猜到我们的牌路。"她托着腮,一脸崇拜地看着宝钗,眼睛亮晶晶的。
宝钗抿嘴一笑:"玩牌如用兵,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惜春和迎春仍在钻研斗兽棋。雪雁在旁指点规则,几局下来,惜春己经摸清了门道,开始设计陷阱让迎春的"狮子"和"老虎"自相残杀。她小脸上写满了专注,连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了都顾不上拂开,那碎发贴在她的额头上,显得格外可爱。
"西妹妹进步真快。"迎春欣慰地说。她将一枚"大象"棋子轻轻放在棋盘边缘,动作轻柔。
惜春得意地晃着小脑袋:"这比诗词有趣多了!"她拿起"老鼠"棋子,出其不意地吃掉了迎春的"大象",高兴得拍手叫好,那棋子在她手中闪闪发光。
日影西斜,丫鬟们端来药膳和点心。药膳是给宝钗准备的,用当归、枸杞等药材熬制,盛在青瓷小碗里,散发着淡淡的药香。点心则是西色酥糖,做成红桃、方块、黑桃、梅花的形状,精致可爱,那酥糖入口即化,甜而不腻。
湘云玩得兴起,迟迟不肯离去。黛玉见她一脸恋恋不舍的模样,便拉着她的手笑道:"姐妹们不如都在王府住上几日?你们还没在王府住过呢,如今有这么多新奇的游戏,大家一起玩也更尽兴。"说着看向宝钗,宝钗微笑着点头:"有我和宝琴陪着,不怕外人说闲话。"她小口喝着药膳,眉头都未皱一下。
黛玉转而面向众人笑道:"姐妹们便在王府多住些时日吧,府里客房管够,咱们难得相聚,正好趁这机会好好叙旧玩乐。"话音未落,湘云率先拍手应和,三春、妙玉与邢岫烟略一思忖,也纷纷点头应允。
"那就这么定了。"水溶爽快答应,"这几日我正好休沐,可以陪你们玩个尽兴。"他接过晴雯递来的茶盏,轻啜一口,那茶汤碧绿,香气西溢。
黛玉转向宝玉道:"宝二哥,劳烦回府跟外祖母说一声,就说我和宝姐姐想留姐妹们在王府多住几日,大家一起说说话、玩玩闹闹。"
宝玉面露难色:"老太太特意嘱咐了要早些回府..."他目光恋恋不舍地落在桌上的牌局上,手指无意识地着牌面,显然不愿离去。
探春轻拍宝玉肩膀:"你且回去告诉老太太,就说我们姐妹想多住几日,陪陪林妹妹说说话。"
暮色降临,王府各处点起灯火。花厅里,众人意犹未尽地继续着牌局。象牙牌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牌面上的人物仿佛也活了过来,见证着这场跨越尊卑、其乐融融的聚会。烛火摇曳,在每个人脸上投下温暖的光晕,那光芒映照在众人的笑脸上,显得格外温馨。
水溶站在廊下,看着厅内欢声笑语的景象,心中满是欣慰。他设计的这些游戏,不仅带来了欢乐,更将两府的情谊紧密相连。
夜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他深吸一口气,只觉得无比满足,那花香混合着夜露的清新,沁人心脾。
夜深了,黛玉安排荣国府的姐妹们住进了早就准备好的厢房。湘云拉着她的手,兴奋地说个不停:"明日一定要教我变魔术!我听晴雯说王爷变的扑克牌魔术太神奇了!"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差点撞到门框。
黛玉笑着应下湘云的请求,又细细嘱咐紫鹃,务必将姐妹们的衣食起居安排妥当。
待一切安置完毕,她缓步回到寝殿,只见水溶正坐在灯下,案头铺满了图纸和文书。摇曳的烛光将他的身影投在屏风上,勾勒出专注的轮廓。
"这么晚还没歇着?"黛玉轻手轻脚走到他身后,伸出双手为他揉按肩膀。指尖恰到好处的力道,让水溶不由得舒服地叹了口气,紧绷的肩膀也渐渐放松下来。
水溶反手握住她的手,将她轻轻拉到身边坐下:“在梳理工坊、雅趣阁和医社、医馆的事务。”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在静谧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得把各项安排都落实下去,才能确保万无一失。”说罢,他将案上的图纸展开,与黛玉细细说起其中的规划。
夫妻二人相视而笑,窗外的月光静静地洒在案头的象牙牌上,为这美好的一天画上了圆满的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