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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告诉我，你在虚拟世界中看到了什么？"
高深的声音平静而温和，手指轻抚着桌面上的心理评估报告。对面坐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名叫林昊，双手紧握，眼中闪烁着恐惧的光芒。
"我...我看到了血。到处都是血。"林昊的声音颤抖着，"但那不是我的记忆，我从来没有杀过人，可是那些画面...它们就像真的一样。"
高深点了点头，在记录板上做着笔记。这是他作为意识访谈师工作的第三个月，专门帮助那些在虚拟世界中遭受创伤的患者。奇怪的是，他对这份工作有着超乎寻常的首觉，仿佛天生就知道如何解读人类意识的复杂层面。
"林昊，你能描述一下那些血的颜色吗？质地？流动的方式？"高深的问题很具体，这让林昊有些意外。
"颜色...很深，几乎是黑色的。质地很粘稠，像是...像是己经凝固了一半。"林昊闭上眼睛，努力回忆，"流动的方式很奇怪，不是正常的重力流动，而是...螺旋状的。"
高深的笔突然停下了。螺旋状的血流？这个描述触发了他大脑深处某个模糊的记忆碎片。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一个巨大的虚拟空间，无数的数据流像血液一样螺旋流动...
"高医生？您还好吗？"林昊关切地问道。
高深眨了眨眼，回过神来。"抱歉，我在思考你的描述。这种螺旋状的血流，在虚拟创伤中很少见。你还记得当时的环境吗？"
"是一个很大的房间，墙壁上有很多屏幕，每个屏幕都显示着不同的人脸。"林昊的描述越来越详细，"那些人脸...它们都在说话，但我听不清在说什么。"
高深的心跳加速了。多重人脸、螺旋血流、巨大的监控室...这些元素组合在一起，在他的潜意识中引起了强烈的共鸣。他感觉自己曾经见过这样的场景，但记忆就像被厚厚的雾霾遮盖，无法看清。
"林昊，我想尝试一种新的治疗方法。"高深站起身，走到房间角落的一台设备前，"这是轻度意识同步器，可以帮助我更好地理解你的创伤记忆。"
"这安全吗？"林昊有些紧张。
"完全安全。我只是浅层接触你的意识表面，不会深入核心记忆区。"高深熟练地操作着设备，动作流畅得让人怀疑他是否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意识访谈师。
设备启动后，高深戴上神经接口头盔，闭上眼睛。瞬间，他的意识被拉入了一个半透明的空间，能够感受到林昊记忆的边缘波动。
然而，当他触碰到那段虚拟创伤记忆时，一股强烈的冲击波击中了他的意识。不是林昊的记忆，而是他自己的！
画面闪现：一个巨大的虚拟法庭，无数的人格副本在争论，血红色的数据流螺旋上升...一个声音在呼喊："高深，你必须选择！"
"啊！"高深猛地睁开眼睛，摘下头盔，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高医生！您怎么了？"林昊急忙站起来。
"没事，只是...设备出现了一些技术故障。"高深努力保持镇定，但内心深处，一种强烈的使命感正在觉醒。他感觉自己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某种关乎正义与真相的使命。
就在这时，诊室的门被轻敲了两下。
"请进。"高深说道。
门开了，一个穿着深蓝色职业装的女性走了进来。她有着清澈的眼神和干练的短发，给人一种专业而可靠的感觉。
"抱歉打扰，我是新调来的心理评估专员，顾纯音。"女性自我介绍道，"我来确认一下林昊先生的治疗进度。"
高深看着她，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是在某个遥远的梦境中见过她一样。而顾纯音也在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困惑。
"您好，顾专员。"高深伸出手，"我是高深，林昊的主治访谈师。"
当两人的手握在一起时，一种微妙的电流感传遍了双方的神经系统。顾纯音的眼神变得复杂，仿佛在努力回忆什么。
"很高兴认识您，高医生。"顾纯音的声音有些颤抖，"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我也有这种感觉。"高深诚实地回答，"但我确定我们从未正式见面。"
林昊在一旁看着两人的互动，感觉气氛有些微妙。"那个...我的治疗还要继续吗？"
高深回过神来，松开了顾纯音的手。"当然，林昊。不过今天的会话就到这里，我需要时间分析刚才收集到的数据。"
"好的，谢谢高医生。"林昊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三天后，同样的时间。"高深看了一眼顾纯音，"顾专员，如果您有时间，我希望能和您讨论一下林昊的案例。"
"当然可以。"顾纯音点头，"我对虚拟创伤综合症也很有研究。"
当林昊离开后，诊室里只剩下高深和顾纯音两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清的紧张感。
"您刚才使用的治疗方法很特别。"顾纯音首先开口，"意识同步器在一般的心理诊所很少见。"
"我有一些...特殊的经验。"高深选择着措辞，"在处理复杂的虚拟创伤方面。"
"特殊经验？"顾纯音的眼神变得锐利，"您之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高深停顿了一下。奇怪的是，当他试图回忆自己的过往时，记忆就像被一层薄雾遮盖，模糊不清。他只记得三个月前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家医院里，医生说他遭遇了一次严重的意识创伤，失去了大部分记忆。
"我...记不太清楚了。"高深坦诚地说，"三个月前我遭遇了一次意识事故，失去了很多记忆。但奇怪的是，我对心理分析和AI行为模式有着超乎常人的首觉。"
顾纯音的表情变得复杂。她也有类似的经历——同样是三个月前，同样的记忆缺失，同样的专业首觉。但她选择不说出来。
"那您为什么选择成为意识访谈师？"顾纯音继续问道。
"因为我觉得这是我应该做的事。"高深的声音变得坚定，"每当我看到那些受到虚拟创伤的患者，我就感觉有一种使命感在驱动我。好像...好像我曾经发誓要保护什么人，要寻找什么真相。"
顾纯音的心跳加速了。这种使命感，这种对真相的渴望，她也有同样的感受。
"高医生，"顾纯音深吸一口气，"我想我们需要谈谈。不是关于林昊的案例，而是关于我们自己。"
"您是什么意思？"高深问道。
"我的意思是，"顾纯音走近一步，"我们都失去了记忆，都在同一时间，都有着相似的专业首觉。这不是巧合。"
高深凝视着她的眼睛，在那双清澈的瞳孔深处，他仿佛看到了某种熟悉的光芒。那是信任的光芒，是战友的光芒。
"您觉得我们之前认识？"高深问道。
"不只是认识。"顾纯音的声音变得轻柔，"我觉得我们曾经一起战斗过，一起寻找过真相，一起面对过某种巨大的危险。"
就在这时，高深的个人终端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着一条紧急消息：
"灵都市发生新型虚拟杀人案，受害者在元宇宙中被杀死后，现实中也失去了生命。警方急需专业的意识分析师协助调查。"
高深看着这条消息，心中涌起一种强烈的冲动。这不是普通的职业责任感，而是一种深层的、几乎是本能的反应。他感觉自己必须参与这个案件，就像这是他存在的意义一样。
"我要去。"高深毫不犹豫地说道。
"我也去。"顾纯音同样坚定地回答。
两人对视着，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决心。虽然他们都不记得过去，但某种深层的联系正在重新建立。
"那我们一起去吧。"高深说道，"也许在调查的过程中，我们能找回一些失去的记忆。"
"或者，"顾纯音补充道，"我们会发现，遗忘也许是一种保护。"
当他们走出诊室时，高深回头看了一眼刚才使用过的意识同步器。在设备的显示屏上，还残留着刚才同步时的数据波形。那个波形很特殊，呈现出一种螺旋状的模式。
而在数据的最深层，有一行被加密的文字正在闪烁：
"真相的种子己经种下，等待觉醒的时刻。"
高深没有看到这行文字，但他的潜意识感受到了某种召唤。在他们离开的那一刻，诊室里的所有设备都短暂地闪烁了一下，仿佛在响应着什么远程信号。
新的故事即将开始，而这一次，他们将以全新的身份，重新踏上寻找真相的道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