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哭,一边试图往前凑,想去摸福宝。
这变脸速度,看得人目瞪口呆。
有些心软的邻居,开始有点动摇了。
“唉,说到底也是亲妈……”
“是啊,哪有妈不疼孩子的。”
柳老太眉头紧锁,正要开口反驳。
怀里的福宝突然有了动作。
只见她扭了扭小身子,避开了张翠花伸过来的手。
然后,她伸出小胖手,指向院子角落里放着的一个破碗。
那是平时用来喂鸡的碗,里面还有点剩饭粒。
福宝指着破碗,又指了指张翠花,嘴里咿咿呀呀地叫着,小脸上满是认真。
“妈……妈……饭……”
声音虽然含糊,但意思很明显。
她把张翠花,跟喂鸡的破碗联系到了一起!
这一下,比首接骂人还狠!
周围的邻居先是一愣,随即有人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福宝这是说她亲妈跟鸡抢食吃呢?”
“哎哟喂!这孩子,太逗了!”
“可不是嘛!张翠花平时好吃懒做的,柳长河挣不来钱,她可不就跟鸡差不多,到处刨食吃!”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啊!哈哈哈!”
刚才还对张翠花有几分同情的邻居,这会儿也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
张翠花的脸,瞬间从刚才的“梨花带雨”变成了猪肝色!
她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福宝,嘴唇哆嗦着:“你……你个小……”
“小什么小!”柳老太立刻把福宝护得更紧,厉声打断她,“我家宝儿说什么了?她还是个孩子!懂什么!倒是你!一大早跑来又哭又闹,还想动手抢孩子!安的什么心,你自己清楚!”
王秀莲也冷笑:“是啊,有些人嘴上说得好听,心里想什么,谁不知道?真要是心疼孩子,当初就不会把刚出生的孩子扔雪地里!”
旧事重提,更是让张翠花无地自容。
村民们的议论声更大了,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第二次“柔情攻势”,再次被福宝用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化解!而且让张翠花更加颜面扫地!
接连两次吃瘪,张翠花彻底疯了!
她也顾不上哭了,也顾不上装可怜了,指着柳老太,破口大骂:
“老虔婆!你给我等着!柳福宝是我生的!抚养权是我们的!我现在就去大队!去找书记!我就不信这天下没有说理的地方!走!柳长河!我们去找书记!”
她拉着同样灰头土脸的柳长河,气冲冲地就往村大队部走。
这是要撕破脸,走官方途径了!
这下,柳老太和王秀莲的脸色都凝重起来。
虽然她们占理,但柳长河和张翠花毕竟是亲生父母,这血缘关系是赖不掉的。
万一……万一上面真把孩子判给他们……
围观的邻居们也议论纷纷。
“这……闹到大队去了?”
“这下不好说了,毕竟是亲爹妈。”
“书记会怎么判?”
柳老太深吸一口气,抱着福宝,对王秀莲说:“秀莲,你看着家,我去大队!我倒要看看,这理到底在哪一边!”
“娘!我跟你一起去!”王秀莲不放心。
“不用,你把门看好,别让他们再回来捣乱!”柳老太态度坚决,“宝儿,跟奶奶去!”
福宝乖巧地点点头,小手搂紧了奶奶的脖子。
她知道,真正的硬仗要来了!
不过,她不怕!
她有奶奶,有大伯二叔三姑,还有她的秘密武器!
柳老太抱着福宝,昂首挺胸地朝着大队部走去。
身后,是邻居们担忧、好奇、复杂的目光。
一场关于福宝抚养权的争夺战,正式拉开序幕!
柳老太抱着福宝,一步一步,走得沉稳。
王秀莲不放心,想跟,被柳老太一个眼神制止了。
“看好家!”
“哎!”王秀莲咬着唇,点点头,心里七上八下的。
村大队部,其实也就是几间土坯房,村长兼书记的李大山正在跟会计说着秋收的事。
张翠花和柳长河一前一后冲了进来。
“李书记!李书记!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张翠花一进门,首接“扑通”一声就想跪下,被李大山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
“有话好好说,这是干啥!”李大山眉头一皱。
张翠花顺势就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啕大哭起来。
“李书记啊!我苦命的娃啊!我那亲闺女柳福宝,被她奶给霸占了啊!”
她一边哭,一边抹泪,那叫一个声泪俱下。
“我今儿个一早,就是想孩子了,想去看看她,接她回家住两天,尽尽我这个当妈的心!可她奶呢?她奶不让啊!还拿东西绊我!把我这下巴都磕青了!呜呜呜……我可是她亲妈啊!哪有不让亲妈见闺女的道理!”
柳长河也在一旁帮腔,红着眼睛,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是啊李书记,我娘她……她太霸道了!福宝是我们的亲骨肉,我们怎么就不能接回去了?”
村会计是个老实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李大山呷了口茶,放下搪瓷缸子,眼神在两人身上转了转:“柳老太不让你们见孩子?还绊你?”
他心里门儿清,这张翠花是什么货色,柳长河又是个什么德行,村里谁不知道?
但人家现在哭上门了,他作为书记,不能不问。
“可不是嘛!”张翠花见李大山问话,哭得更凶了,“她就是看我们家福宝旺她家,舍不得放手!书记,您给评评理,这天底下,有这样的奶奶吗?霸着孙女不让亲爹妈见,这不是存心要我们骨肉分离吗?”
一些闻讯赶来看热闹的村民也聚在了大队部门口,伸长了脖子往里瞧。
“听着是有点可怜,毕竟是亲妈。”
“是啊,孩子跟着亲爹妈,名正言顺。”
议论声不大,但清晰地传进了屋里。
张翠花和柳长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得意。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个清亮有力的声音。
“李书记,我老婆子来了!”
柳老太抱着福宝,不卑不亢地走了进来。
福宝小小的身子窝在奶奶怀里,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安静地看着屋里的人,没有哭闹,却自有一股让人不敢小觑的镇定。
李大山看到柳老太,点了点头:“柳大娘,你来了,坐。”
柳老太也不客气,找了个板凳坐下,把福宝抱在腿上。
“张翠花,柳长河,你们俩还有脸来这儿恶人先告状?”柳老太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子寒气。
张翠花立刻从地上蹦起来,指着柳老太:“你个老虔婆!你还好意思说!你凭什么不让我见我女儿!凭什么抢走我的福宝!”
“我抢?”柳老太冷笑一声,“当初是谁把刚出生没几天的娃扔在雪地里,连口奶都不给,任她自生自灭的?”
“是谁看娃病得快没气了,连个大夫都不请,首接说养不活,扔给我这个老婆子的?”
“又是谁,在福宝被我辛辛苦苦拉扯大,刚有点好模样了,就三天两头上门打秋风,想把孩子当摇钱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