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纹噬心蛊

第10章《月儿的金线蛇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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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蛇纹噬心蛊
作者:
逸云涛涛
本章字数:
4536
更新时间:
2025-06-10

晨雾未散,林月赤着脚踩在的泥地上,脚趾缝里挤进几粒冰凉的露珠。她蹲在鸡窝前,小心翼翼地拨开稻草,三枚还带着母鸡体温的鸡蛋静静躺在那里。

"一个、两个..."她小声数着,指尖触到第三枚时突然顿住。

蛋壳上有一道细细的金纹,在晨光下若隐若现。这让她想起昨夜梦里那条缠在手腕上的小蛇——也是这般金灿灿的,眼睛却像极了阿兄磨剑时溅起的火星。

"月儿!"

林霜的声音惊飞了檐下的麻雀。林月慌忙把金纹蛋塞进怀里,转身时发间的红头绳勾住了篱笆。她急得去拽,反倒把昨夜阿姐刚给她梳好的发髻扯散了半边。

"又偷吃生鸡蛋?"林霜端着药碾站在灶房门口,晨风吹起她雪白的衣角。明明说着责备的话,嘴角却微微翘着,"当心肚子里长小鸡。"

林月正要辩解,怀里的鸡蛋突然动了动。她吓得一个激灵,金纹蛋骨碌碌滚到地上——竟完好无损地转了个圈,最后稳稳立住。蛋壳上的金纹不知何时连成了个古怪的符号,像极了阿兄剑鞘上的铭文。

"我..."

林霜的目光突然凝住了。她放下药碾快步走来,绣鞋踩过潮湿的泥地,在鸡蛋前蹲下身。晨雾中,她的睫毛像沾了露水的蝶翼般轻轻颤动。

"阿姐?"林月不安地绞着衣角。她看见林霜的指尖在离蛋壳半寸处停住,指甲盖微微发白。

"去把簸箕拿来。"林霜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要柳条编的那个。"

铁匠铺的打铁声准时响起时,林夕正盯着案板上的面团出神。昨夜他又梦见那口青铜棺了,棺身上的七星锁链哗啦作响,像是要拽着他坠入无尽的黑暗。可每次惊醒时,听见的总是隔壁林月磨牙的细碎声响,还有林霜起夜时轻手轻脚关窗的动静。

"阿兄!你看我捏的小兔子!"

林月突然从背后扑来,沾满面粉的手在他袖口留下两个白乎乎的手印。她献宝似的捧着一团歪歪扭扭的面疙瘩,眼睛却亮得像是盛了整个晨曦。

林夕低头去看,发现那"兔子"的耳朵上刻着七道细痕。他心头猛地一跳——这是宁家暗卫的联络标记。正要开口,却见林月己经蹦跳着去够橱顶的蜂蜜罐子,襦裙下摆扫过地面,露出脚踝上一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金线。

"当心!"

他一个箭步上前接住摇晃的罐子,蜂蜜在晨光中拉出金黄的细丝。有几滴落在林月鼻尖上,她伸出舌头去舔的样子,像极了后山那只偷喝米酒的小花猫。

林霜就是这时抱着柳条簸箕进来的。她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停在案板的面团上。

"张大娘送了新磨的豆花。"她放下簸箕,袖口沾着几片槐叶,"说是...谢我们上回给的退热方子。"

林夕注意到她说"我们"时微微泛红的耳尖。更奇怪的是那个柳条簸箕——边缘分明缠着一根金线,与林月脚踝上的如出一辙。

?正午的太阳晒得青石板发烫。林霜在医摊前给卖豆腐的张大娘把脉,药箱阴影里蜷着只三花猫。自从上回这猫吃了林月喂的鱼骨头,就天天雷打不动地来蹭她的裙角。

"林姑娘这方子真神了!"张大娘嗓门洪亮,引得路人频频侧目,"我家老头子咳了半辈子的老痰,三剂药下去就..."

她突然噤声。

街角转出个戴斗笠的货郎,扁担两头挂着的铃铛却纹丝不响。林霜的银针在袖中微微发烫——这是遇见邪祟时的反应。可她刚要起身,衣袖却被猫爪勾住了。

三花猫碧绿的眼睛首首盯着货郎,尾巴尖上的金毛根根竖起。

"月儿呢?"林霜突然问道。

张大娘指了指糖画摊子。透过晃动的布幡间隙,能看见林月正把最后一颗芝麻糖分给瘸腿的老乞丐。货郎的斗笠忽然歪了歪,露出下颌一道狰狞的伤疤——像被什么猛兽的利爪划过。

老乞丐浑浊的眼睛骤然清明。他枯枝似的手指在林月掌心画了个符,糖纸在阳光下突然泛起青金色的光。

"阿姐!"

林月举着糖纸跑来时,货郎的铃铛终于响了——却是七声短促的碎音,像极了青铜棺锁链绷断的声响。林霜一把将妹妹拉到身后,银针己滑至指尖。

"姑娘要买梳子么?"货郎的声音沙哑得像磨砂纸,"桃木的,驱邪。"

他掀开担子上的蓝布,露出七把梳子。每把梳齿都排列成锁链形状,最中间那把刻着宁家的家纹。

三花猫突然发出婴儿般的啼哭。

暮色染红灶台时,林夕正在补屋顶的破洞。昨夜那场雨下得蹊跷,瓦片间的青苔全部变成了血红色。他指尖凝着剑气,却小心控制着只削去腐烂的椽木——就像那晚替林月削兔子苹果时一样。

阁楼传来窸窣声。

林月蹲在干草堆里,正对着月光看那片糖纸。金纹在暮色中蜿蜒变幻,最后凝成一行小字:七月十五,炊烟起。

"阿兄..."她突然抬头,"你还想回宁家吗?"

瓦刀当啷落地。林夕望着林月,自从看到青铜棺后一切都变成了五六岁的样子,整天没心没肺的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好吃的。也许这样更好些吧。

她发间还沾着今早的鸡毛,嘴角留着偷吃蜂蜜的痕迹。院墙外的老槐树沙沙作响,恍惚间又回到那个雨夜——林月高烧不退时,死死攥着他的食指说梦话:"阿兄别走...我...

灶房突然传来碗碟破碎的声响。两人冲下楼时,看见林霜对着满地瓷片发呆。酸菜坛子的泥封裂开了,坛底赫然粘着半张羊皮纸,朱砂绘制的锁龙阵正在月光下缓缓褪色。

"阿姐?"林月想去拉她的手,却被反握得生疼。

林霜的掌心全是冷汗。她想起今晨那个金纹蛋,想起货郎担子上的七把梳子,最后目光落在林月脚踝时突然僵住——那道金线己经蔓延到了小腿,在暮色中像条苏醒的小蛇。

夜风吹灭油灯的刹那,三人都看见了墙上浮动的水痕。蜿蜒的轨迹渐渐拼成八个字:

?噬魂己解,真龙当归?

林月突然打了个喷嚏。她揉着鼻子去够桌上的芝麻糖,却没发现糖块上的七粒芝麻正自行排列成北斗形状。而窗外,老槐树的影子在月下疯狂生长,枝桠间隐约可见数十个悬垂的茧,每个茧里都包着一把生锈的青铜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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