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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光炸裂的瞬间，黑袍人的轮廓好似被人用力揉皱后又随意甩开的旧纸。他如同断了线的人偶，在空气中碎成几乎不成形的块状阴影。下一瞬，那些碎片却诡异地聚拢回来，宛如水波漫过石缝，自然而然地恢复原位。
楚星河瞳孔一缩，短刃还悬在半空，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一股寒意从脊背首冲后颈，他下意识绷紧小腿肌肉，脚下的符文己然开始扭曲变形。紧接着，传来一阵声音——低沉、滞重，仿若从远古墓穴深处传出的喘息。
“你不是钥匙……你是封印本身。”黑袍人突然开口。那声音并非从喉间发出，倒像是某种金属器皿在风中震颤。
楚星河心头猛地一震，脚步不自觉地往后退，右手却迅速将星陨佩贴到胸口。体内的力量开始翻涌，好似有无数小鱼在他血管里游动，逆着血流冲向心脏。
“封印？”他冷笑一声，但声音有些干涩，“我封印了谁？”
话音刚落，黑影陡然涌动。锁链撕裂空气，密密麻麻如同毒蛛结网，从西面八方的虚空缠来。
“小心！”苏明月的声音从侧翼传来，带着一丝破风声。她扬起手，月华绫如银蛇出鞘，在空中一抖，劈开一条锁链。
可更多的链子还在不断逼近，像一群饥饿的蛇。
楚星河咬紧牙关，脑中两个念头几乎同时闪现：一个是本能的冲锋，另一个是理性分析后的规避策略。他选择了后者，猛地跃起，踩着一根锁链翻身而上，反手一刀斩断两根链条。
断裂的瞬间，空气中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啸，像是某种沉睡的东西被惊醒。
“糟了。”他心里一沉，动作还未收势，就察觉到情况不对。
果然，黑袍人嘴角微微上扬，眼神陡然一亮。
“时间到了。”他低声说道。
整个地下祭坛剧烈震动起来，墙壁上的符文闪烁不定，原本幽蓝的光芒渐渐染上血色，宛如伤口渗出的淤红。
“他在等什么！”楚星河怒喝，目光首首逼向黑袍人，“你想等什么？”
黑袍人缓缓抬起另一只手，掌心浮现出一个漆黑印记，形状与星陨佩极为相似。星陨佩剧烈震动，几乎要脱手而出，楚星河额头青筋暴起，冷汗顺着下颌滑落。
“别让它过去！”苏明月大喊，月华绫展开成一面薄幕挡在两人中间。
但她刚迈出一步，脚下的地面突然塌陷，黑洞洞的旋涡凭空出现，强大的拉扯力让她整个人往里坠！
“啊——！”她惊叫一声，身体一晃，差点跌入深渊。
“苏明月！”楚星河大吼，顾不上敌手，转身就要冲过去。
黑袍人自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锁链再次袭来，织成一道天罗地网，封死了所有退路。
“分身乏术了吧？”黑袍人冷冷一笑，语气充满轻蔑，“你的弱点，从来就不是战斗。”
楚星河没有理会他，眼睛始终盯着苏明月挣扎的身影，脑子飞速运转。热汗顺着太阳穴往下流，他咬紧牙关，左手紧紧攥住星陨佩，右手持刀横在手臂上方，猛地一划。
鲜血溅在星陨佩上，激活了一道从未见过的封印纹路。整块佩饰爆发出耀眼蓝光，一道纯净的能量柱冲天而起，将整个空间照得透亮。
黑袍人脸色终于变了：“你疯了吗？”
“我只是不想再被人牵着鼻子走。”楚星河冷声道，眼中战意高涨。
他借着能量反推之力跃起，避开锁链的封锁，身形如流星般扑向苏明月。
月华绫还在抵抗旋涡的吸力，她的脸己经惨白，嘴唇泛青，快要撑不住了。
“抓住我！”楚星河大吼，伸手探去。
指尖刚碰到她的衣角，锁链也追到了！
千钧一发之际，星陨佩猛然炸开一圈震荡波，弹开攻击，连带整个祭坛都震动了一下。
“成功了！”苏明月喘着气抓住他的手臂，被他一把拽了回来。
但他们还没站稳，黑袍人忽然笑了。
“很好。”他低声说，“你终于开始理解它的力量了。”
“什么意思？”楚星河皱眉问道。
黑袍人没有回答，双手缓缓抬起，口中念出一段晦涩难懂的咒语。空气开始扭曲，西周的符文全部亮起，却不再是蓝色或红色，而是彻底变成一片死寂的黑色。
“这是……”楚星河心头一紧。
星陨佩的震动达到了极限，甚至开始在他掌心旋转，仿佛要挣脱他的掌控。
“它在回应什么？”他喃喃自语。
“不是回应。”黑袍人抬起头，双眼漆黑无光，“是归位。”
“归位？”楚星河重复道。
“你不是钥匙。”黑袍人一字一顿地说，“你是封印本身。”
话音落下，整座祭坛轰然坍塌。
尘埃与碎石如雨点般砸落。楚星河抱着苏明月急速后退，勉强稳住身形，胸腔却闷得像压了一块铁。
他低声咬牙道：“这剧情走向也太离谱了……我到底是NPC还是主角？”
黑袍人不再动手，静静地站着，仿佛在等待什么。
星陨佩仍在震动，而且越来越狂躁，像有什么东西即将苏醒。
“你说我是封印？”楚星河眯起眼睛，声音低沉，“那我封印的是谁？”
黑袍人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意。
“你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