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桂芬的声音街道上格外刺耳。
围观人群先是集体陷入茫然的死寂,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哗然!
“五虎山?啥地方啊?”
“她说的能信?怕不是被打怕了瞎认的吧?”
“不好说!”一个挎着菜篮的大妈猛地啐了一口,愤愤道:“这老瘟神!讹过我买菜钱,抢过小孩棒棒糖,碰瓷碰遍三条街!她干出放火烧山的事儿,老娘一点都不稀奇!”
“对,我也知道这老狗,她就是这么恶心!”
议论声浪一波高过一波,震惊、怀疑、恍然、愤怒……
种种情绪在人群中交织。
黄桂芬那令人发指的动机,实在炸裂,引爆现场!
“大黄!”谢笙一声低喝。
大黄心领神会,咬着黄桂芬肩头将她往小绵羊拽去。
左手被大黄按在踏板上,大半身体被悬在外。
“不……不……”黄桂芬眼神痛苦又恐惧,不敢想谢笙要对她做什么,不停的哀嚎。
但大黄爪子一用力,她就什么话都说不出。
“闪开!”
谢笙将地上锈刀抽起,凶厉气息顷刻弥漫开!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如潮水般惊退,无人敢挡这煞神锋芒。
至于这闹出的混乱……嗯,诡域危急,没空管这么多了,想必会有专人来处理的。
刚坐上座椅,呜呜警笛声就骤然响起。
三辆蓝白涂装的镇安车疾驰而来,堵死前方路口,车门弹开。
镇安员冲下车,并迅速发出大喝:“放开老人!停下!”
谢笙一拧油门。
“轰——!!!”
小绵羊前轮猛然抬起。
在无数双几乎瞪出眼眶的眼珠注视下,在镇安员们惊愕僵立的身影前……
小绵羊载着一人一狗,又挂着一尖叫不休的老太——飞起来了!
飞起一米多高,数米距离,精准无比地砸在马路中央的隔离护栏顶端。
“卧槽?卧槽!”
“当特么电影拍啊?”
“我尼玛,飞起来了?!”
“草!法外狂徒?”
惊呼声炸遍全场。
小绵羊却在护栏上如履平地,顺着狭窄的护栏顶风驰电掣,瞬间扬长而去!
只留下身后一地惊掉的下巴和镇安员们徒劳的呼喊。
还没行出多久,红鸢声音响起:“有人,不同……”
一息后。
前方是一个巨大的花园广场。
“闹得太过分了,肆无忌惮。”
一道低低的,沙哑的声音,无感情地响起。
浓稠得如同凝固血浆般的灰黑色雾气,毫无征兆地凭空漫涌,吞噬这里。
厉鬼的气息……看来是驭鬼者到来了。
雾霭中,三道身影出现。
他们穿着统一样式但质料诡异的制服,是经过特殊鞣制的皮物,上面隐约可见扭曲的暗红纹路。
领口绣着一轮颜色污浊、仿佛沾染了死气的太阳徽记。
既有巡夜司,自然便有巡日司——专门处理白日鬼事的特殊部门。
“喂,识相的话就停下。”站在左侧的绿毛青年冷声道,他染成荧光绿的头发在灰雾中显得格外扎眼。
“没空,在执行诡域任务。”谢笙皱眉,但还是放缓并解释了下。
只不过……
“还狡辩?”
为首者眼中闪过一丝非人的、属于厉鬼的狠戾幽光。
左右两名巡日司成员同时动作,整齐划一地撸起袖子。
他们的手臂在瞬间诡变!
皮肤迅速腐烂脱落,露出下面滴淌黑液、缠绕灰白麻绳的鬼臂。
那些麻绳上布满了暗褐色的霉斑,像是浸透了陈年血迹。
“唔呃——”
从他们喉咙里挤出的,是厉鬼的嘶吼。
两条吊死绳如毒蛇般射出,绳体扭曲,浮现青紫的鬼脸虚影。
首扑谢笙而来,浓烈尸臭与窒息感扑面!
“啧……”
谢笙无奈,说实话也没人信。
“快点。”一掌拍在仪表盘,小绵羊提速,随意放在篮子里的锈刀亦是一震。
散发红芒如丝如缕,缠绕在车上。
“嗤啦——!!!”
“嗖!”
刺耳的撕裂声中,血煞小绵羊毫无迟滞地劈开吊死绳,撞碎雾障。
在巡日司队员惊骇的目光中,这辆凶车拖着惨叫连连的黄桂芬,从他们中间悍然穿过。
三人惊骇回头,视野中只剩下一个正在急速缩小的血色光点。
“好快!”绿毛青年失声叫道。
“是比吊死绳更凶的东西……”为首者捏着半截焦黑冒烟的绳头,声音沉凝。
“老大,怎么办?”另一人急切问道。
为首者突然眯起眼睛:“你们有没有注意到……那把锈刀?”
“这……”绿毛青年突然想起什么,“这人莫非是巡夜司提到的大凶?可他知道诡域……”
三人面面相觑,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而此时,几百米外……
“啊啊啊!我的腿!我的腰!”
“畜生,畜生啊!”
黄桂芬的惨叫声撕心裂肺。
她的身体像破布娃娃一样被拖行着,不断撞击地面、路沿、碎石……
最可怕的是,她死不了!
红鸢的力量精准地维持着她最后一口气。
————
诡域之内,己近崩灭!
天空血红欲滴,无数裂纹蔓延,火焰几乎遍布整个空间!
五人缩在最后一处,村长的家里。
这里摆了许多瓶子,并且有水。
他们以此为据,抵抗蔓延来的火焰。
都挂伤了。
陈磊??右肩断口处污血喷涌,本就断了一臂,行动不畅,如今更加剧,面色极差,有死相。
另外几人也没好多少,虽都以塑料防身,也各有手段,但都负伤了。
华伟昂??胸口塌陷,在谢笙离开后不久,就被火焰冲撞所致。
黄辉宏、林兰盈、王杰??浑身浴血,遍布血泡,面色惨败。
“他,走了?不会回来了?”华伟昂声音嘶哑,有气无力。
“任务……未完成,他脱离不了……”
王杰艰难喘息,望向出口,难抑绝望涌上心头,“难道……找不到黄桂芬?”
“不会的,不会的!”黄辉宏开口,声音发颤,死死捏着手里的铜哨。
铜哨能延缓火焰蔓延,但,他己经不能再吹响了,每吹一次,就会灼伤肺腑。
几个队友,除了胸口重创的华伟昂外,其他人都己吹响三次。
林兰盈静静看着弥漫在屋边的火焰,轻轻道:“看来是等不到了。”
正在此刻!
“啊啊啊——”
刺耳的惨叫突然响起!
五人神情巨震,循声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