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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未散时，谢昭蹲在杂役房的竹凳上，指尖轻轻叩着案几上的青铜匣。
千机匣表面的暗纹随着他的动作泛起幽光，匣内传出细碎的机关转动声——这是系统奖励的「千机匣」在推演青冥宗人际关系网。
"李明，内门弟子，凝气二重，其父是外门执事李奎。"他对着匣中浮现的全息人影眯起眼，"比武那日我掀了他师弟的裤腰带，他面子挂不住，昨日在后山竹林和三个外门弟子密谈......"
竹窗外传来阮枝喊他吃早饭的声音，甜软的尾音像沾了蜜。
谢昭应了一声，却没急着起身。
千机匣的投影里，李明的人际关系链突然炸开红色警示："目标人物计划三日后在药园伏击宿主，意图废其灵脉，嫁祸玄冰宫。"
他着腰间的恶念珠，珠子表面的裂痕里渗出暗紫光晕——这是昨日杂役弟子送灵米糕时，那些或崇拜或畏惧的情绪在珠子里凝成的内力。"废灵脉？"谢昭嗤笑一声，指节抵着下巴，"我现在凝气一重的修为装得可像？"
系统没有回答，千机匣却自动弹出新的推演图：李明会在药园东侧的七叶芝丛设伏，用淬了软骨散的飞针。
谢昭盯着那片青绿色的虚拟药园，忽然想起前日裴窈在演武场说的话——"外门杂役也配用玄冰宫的冰晶簪？
我明日便去药园采冰魄草，你若能抢在我前头，这簪子便送你。"
"有意思。"他屈指弹了弹千机匣，匣身轻响如鸣琴，"裴姑娘这是在给我递话呢。"
药园的晨露打湿了谢昭的布鞋。
他蹲在一丛七叶芝前，指尖刚要触碰叶片，身后传来环佩轻响。"谢杂役好雅兴，"裴窈的声音裹着冰碴子，"我还以为你只会掀人裤腰带。"
谢昭转头，正撞进裴窈冷若冰霜的眼。
她今日穿月白锦裙，发间那支冰晶簪碎成三截，用金丝勉强连着——正是前日比武时他用石子崩的。"裴姑娘的簪子......"他摸着下巴作惋惜状，"我昨日在演武场捡了块冰魄草，本想送你粘簪子，可又怕你说我献殷勤。"
裴窈的指尖在袖中攥紧，面上却浮起冷笑："谁要你的破草？"她忽然凑近，发间的沉水香混着药园的草木气扑进谢昭鼻端，"昨夜我在长老房外听墙角，你师父当年的厨案底下，藏着半块火脉令。"
谢昭的瞳孔微缩，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后山那半块刻着"火脉祭，九域覆"的玉佩，掌心在袖中掐出月牙印。"裴姑娘消息倒灵通。"他歪头笑，"作为交换，三日后的秘境试炼，我帮你拿到冰魄草王。"
裴窈后退半步，指尖绕着垂落的发丝："你拿什么帮？
凝气一重的废物？"
"凝气一重？"谢昭突然欺身上前，指腹擦过她耳后薄如蝉翼的肌肤，"裴姑娘可知，前日我接内门大弟子那掌时，留了三分力？"
药园深处传来脚步声，裴窈猛地推开他，锦裙扫落一片晨露。"申时三刻，演武场。"她甩下这句话，转身时发间的断簪闪了闪，"李明要你好看，我倒想看看，你怎么把他的脸按在泥里。"
日头正毒时，演武场围了一圈人。
李明站在中央，玄色劲装被汗浸透，腰间的铁剑震得嗡嗡响："谢昭！
前羞辱我师弟，今日我要替他讨回公道！"
谢昭晃着从阮枝那儿顺来的桂花糕，慢悠悠走进场中："李师兄这是要替人出头？
我记得你师弟昨日还说，被掀裤腰带比吃灵米糕还痛快呢。"
围观人群哄笑起来。
李明的脸涨得通红，铁剑"呛"地出鞘："休要嘴硬！
看剑——"
剑风裹着腥气劈来，谢昭侧身闪过，指尖弹出半块桂花糕。
糕饼撞在剑尖，甜腻的香气散开，李明的剑势顿时一滞。"李师兄这剑招，像极了我家阮枝切萝卜。"谢昭绕着他转圈，"凝气二重的修为，怎么连块糕饼都躲不开？"
"你！"李明怒吼，剑势陡然变狠。
谢昭却突然矮身，抓住他的脚踝往地上一拽。"砰"的闷响，李明重重摔在泥里，铁剑飞出去丈余，剑尖插在裴窈脚边。
"李师兄这招狗啃泥，比我掀裤腰带好看多了。"谢昭弯腰拍了拍他沾泥的脸，"下次想找人麻烦，先问问自己——"他凑近李明耳畔，声音轻得只有两人听见，"你爹藏在柴房的三箱玄晶，够不够赔我被你弄脏的鞋？"
李明的瞳孔剧烈收缩，喉结动了动却没发出声。
围观人群的哄笑炸成一片，谢昭看见裴窈倚着石墙，指尖轻轻敲了敲腰间的冰晶囊——那是他昨日说的"冰魄草"藏身处。
夜晚的山风卷着松涛。
谢昭站在山顶，千机匣在掌心投出幽蓝的光。"检测到宿主立威成功，当前被记恨人数提升至237，逆天道经第西层进度30%。"系统提示音刚落，匣中突然跳出红色警告："仁剑山庄暗卫己入青冥宗，目标：火脉令。"
他摸着心口的玉佩，月光把影子拉得老长。
山脚下，青冥宗的灯火像散落的星子，其中一盏暖黄的光在杂役房亮起——是阮枝在等他回去吃夜宵。
"师父，"他对着风轻声说，"他们要的火脉令，到底藏着什么？"
回应他的只有松涛声。
谢昭将千机匣收进怀里，转身往山下走。
路过一片竹林时，他听见细碎的脚步声，转身却只看见道白色残影——像是仁剑山庄的云纹玉佩在月光下一闪。
自从上次比武大会以来，谢昭便成为了宗门内外关注的焦点。
然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