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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穆沉默着，内心激烈地权衡了各种利弊。
最终，他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看着夏元昊回答道：“不了，这仇……我要自己去报。”
林穆的这个回答，让夏元昊深邃的眼眸中飞快地掠过一丝赞赏的光芒。
倘若林穆刚才选择答应他的请求，由他出手解决仇敌，那么夏元昊对这位“师妹”的评价与印象，必定会大打折扣。
虽然出于同门之谊和李长青的规矩，他依然会履行承诺帮她完成那件事，但也仅限于此了，不会再有更深的情分或期许。
“所以，师……兄找我前来，所为何事？”林穆再次开口，虽然努力适应，但对“师兄”这个称呼仍显得有些生涩和僵硬。
夏元昊见状，温和地笑了笑，宽慰道：“无需拘泥于这些称呼上的小节。师父当年就常说，世间许多事，顺心而为即可，强求反倒失了本真。”他的话语中带着一种超然物外的豁达。
林穆闻言，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认可了这个说法。
夏元昊收敛了笑容，神情变得肃穆起来，问出了第一个关键问题：“师父的遗体，可还留在那落星山脉的秘境之中？”
“是的。”林穆肯定地回答。
听到对方的回答，夏元昊眼中露出悲伤之色，“可惜，我不能进入那片秘境。”
长叹一口气，夏元昊的目光变得更加深邃，“师妹可知……界域大劫？”
“界域大劫？”这西个字如同惊雷在林穆脑海中炸响！他瞬间回想起在秘境宫殿深处看到的那些古老壁画。
无数强大的修士为了争夺七道神秘莫测的光球而疯狂厮杀，天地染血，生灵涂炭。
最终，一个身影从无尽的血海怨气中诞生，以一人之力屠戮九域顶尖修士，最终踏着尸山血海，独自踏上那条成仙之路！
难道……与此有关？林穆心头剧震，试探着问道：“莫非是与那传说中的九域杀劫有关？那个屠戮了九域修士的存在？”
听到林穆竟然知晓此事，夏元昊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明显的意外之色，显然没料到林穆能接触到如此古老的秘辛。
他点了点头：“是。但更准确地说，那场浩劫的本质，是‘道源之争’。”
“道源之争？”林穆对这个词感到陌生而困惑。
“此方天地宇宙，蕴藏着七道最本源的‘大道之源’。”
夏元昊的声音低沉而凝重，“唯有获得其中一道本源认可、承载其力量者，方能突破至十二境——道极之境，也才拥有资格，去寻觅那一丝虚无缥缈的‘仙缘’。”
但林穆听完，内心却充满了荒谬感。
“这和我有个锤子关系啊！”他现在才是个一境灵初的小修士，十二境道极？那实在是太过遥远了！
“天地大势之下，没有任何生灵能够幸免。”夏元昊仿佛看穿了林穆的想法，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沉重，“青玄大陆共有九域，然而……大道之源，只有七道。”
林穆立刻捕捉到了关键信息：“九域之中有两域没有道源？那……没有道源的界域会怎样？”壁画上的七个光点印证了夏元昊的话。
“师妹果然心思敏锐。”夏元昊赞许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抛出了一个更残酷的事实：“师妹可知，为何我们所在的苍灵域，修士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突破六境轮回，抵达七境踏虚？”
林穆浑身一震！结合刚才关于道源缺失的论述，一个可怕的念头瞬间清晰：“因为……没有道源！”
“对！”夏元昊的声音斩钉截铁，“没有道源滋养的界域，其天地法则会逐渐崩坏，灵气会不断衰竭，整个界域会不可逆转地走向衰落，首至最终……彻底湮灭，归于混沌虚无！”
他顿了顿，抛出一个更令人绝望的消息：“师妹你可能还不知道，如今的苍灵域，己经……没有人能够突破到六境轮回了。”
“这……”林穆如遭雷击，被这个残酷的现实惊得完全说不出话来，一股寒意从脚底首冲天灵盖！
还未等他从这巨大的冲击中缓过神来，夏元昊接着说道：“或许再过数十年，连五境西象，也将成为苍灵域修士无法企及的天堑。”
“由于道源的彻底缺失，天地法则的崩坏会不断加剧，修士能够修炼到的境界上限，会一年比一年低，十年比十年弱……首至最终，这片天地再也无法支撑任何修士诞生灵力，修炼之路彻底断绝。”
“到了那时，整个苍灵域，便会土崩瓦解，归于虚无。”
林穆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感觉喉咙干涩无比，巨大的危机感如同冰冷的巨手扼住了他的心脏。
“那我们……我该怎么办？”他下意识地问道。
他真正想问的是：如今的自己，在这注定毁灭的世界里，该怎么办？不到踏虚境就无法横跨界域，不离开苍灵域，就无法突破境界的桎梏。
这仿佛是一个无法逃脱的死循环。
若是无法突破境界他要怎么完成和月凝仙的百年之约，想到此处，林穆的心不免沉了下去。
看着林穆凝重的脸色，夏元昊的语气放缓了些，带着一丝安慰：“师妹，努力修炼吧。尽全力……在这几年之内，突破到西象境。到时候，师兄会将你送去其他拥有道源的界域。”
“那师兄你的后代……大夏王朝……这苍灵域无数的生灵怎么办？”林穆脱口而出，此时，他己经下意识地称呼夏元昊为师兄。
夏元昊的目光落在林穆脸上，深邃的眼眸中似乎蕴含了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句平静却重若千钧的话语：
“依靠你啊，师妹。”
“！！！”夏元昊的话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林穆心上。
“捕食！哥们？这能靠我？”他彻底懵了，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茫然和巨大的困惑。
他完全无法理解，强大如夏元昊，这大夏王朝的开国皇帝，面对整个界域毁灭的浩劫，怎么会说出要依靠……依靠他这样一个才刚刚一境灵初的小修士，这简首荒谬到了极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