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梅雨季的潮湿空气里,林晚棠握着香槟杯的手指微微发紧。水晶吊灯将宴会厅照得亮如白昼,宾客们的欢声笑语中,她却敏锐捕捉到角落里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那些戴着蝴蝶胸针的西装革履者,正是「普罗米修斯」残余势力的标记。
「别紧张。」顾承泽的手掌覆上她的手背,体温透过香槟杯传递过来,「安保系统己经升级到军用级别,秦屿的尸体在斐济海域被发现后,他们掀不起风浪。」他的西装内袋里,藏着改造过的月光蝶胸针,蝶翼能瞬间展开成防弹护盾。
话音未落,宴会厅的旋转门突然被推开。冷冽的风卷着雨丝灌入,宾客们的议论声戛然而止。一个戴着银质面具的男人缓步走来,黑色风衣下摆滴落的水珠在地毯上晕开深色痕迹。林晚棠的瞳孔骤缩——那人手中握着的鎏金请柬,边缘刻着与秦屿如出一辙的玫瑰图腾。
「顾总、林小姐,新婚快乐。」面具男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带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普罗米修斯』第七议会,特来送上贺礼。」他抬手示意,侍者推来盖着黑绸的长形礼盒,掀开的刹那,所有人倒抽冷气——礼盒内整齐码放着十二枚胚胎培养皿,每个皿中都沉睡着纹着玫瑰的婴儿。
顾承泽的手臂肌肉瞬间绷紧,林晚棠却按住他的手腕,缓步走向礼盒。她的高跟鞋敲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回响:「你们还在执着于基因复制?」指尖划过培养皿,她突然冷笑,「秦屿没告诉你们?深渊能源爆炸时,我的基因链己经重组,你们的『完美容器』计划,早就成了泡影。」
面具男发出低沉的笑声,伸手扯下面具——露出的却是顾承泽特助的脸。宾客们惊呼出声,顾承泽的太阳穴突突首跳:「王川?你居然……」
「顾总不会以为,秦屿死了,『普罗米修斯』就群龙无首吧?」王川掏出微型遥控器,培养皿底部突然亮起红光,「这些小家伙,可都是炸弹。只要我按下按钮,整个宴会厅……」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警报声打断,林晚棠趁他分神,甩出藏在袖口的麻醉飞针。
王川踉跄后退,按下遥控器的瞬间,顾承泽扑过去将林晚棠压在身下。爆炸声响起的刹那,月光蝶胸针展开成银色屏障,冲击波撞在上面激起蓝色涟漪。宴会厅陷入混乱,宾客们尖叫着冲向出口,而王川在烟雾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去地下车库!」顾承泽拉起林晚棠,两人穿过紧急通道。地下车库的灯光忽明忽暗,他们刚靠近跑车,轮胎突然发出刺耳的爆裂声。二十多个黑衣人从阴影中走出,手中的电磁脉冲枪对准他们——枪口的蝴蝶标记在黑暗中泛着幽蓝。
林晚棠摸到腰间的折叠匕首,却被顾承泽按住。他摘下腕表,表盘弹出全息投影:「王川,出来吧。你以为用这些杂兵就能困住我?」投影中,王川坐在豪华游艇上,身后的屏幕显示着寰宇集团的核心数据。
「顾承泽,你以为摧毁了深渊能源,就能高枕无忧?」王川举起酒杯,杯中液体映出他扭曲的脸,「知道你母亲为什么自愿成为实验体吗?因为她发现,你父亲早就把你的基因卖给了『普罗米修斯』。」
顾承泽的身体猛地僵住。林晚棠感觉到他掌心的冷汗,握紧他的手:「别听他胡说!」
「胡说?」王川调出一份基因检测报告,「看看这个,你和那些胚胎的基因相似度——99.9%。顾振霆当年为了换取能源控制权,把刚出生的你交给了我们。苏晚卿发现真相后,用自己的自由换取你的平安,而你……」他的笑声充满恶意,「不过是『普罗米修斯』最完美的实验品。」
林晚棠感觉顾承泽的手在颤抖。记忆突然闪回斐济的海底实验室,那些浸泡在液体中的胚胎——原来顾承泽才是「普罗米修斯」真正的目标。她转身看向他,却发现他眼中翻涌着从未见过的绝望。
「不……不可能……」顾承泽喃喃自语,「我父亲怎么会……」
「他不仅会,还做得很彻底。」王川甩出一段监控录像,画面里顾振霆正在签署文件,文件标题赫然是《人体基因改造合作协议》,「现在,把林晚棠交出来,我可以考虑留你全尸。毕竟,你的基因对我们还有用。」
黑衣人同时扣动扳机,电磁脉冲弹如雨点般袭来。顾承泽突然将林晚棠推进跑车,启动车载防御系统。蓝光护盾升起的瞬间,他转身冲向黑衣人,战术腰带弹出的纳米丝在黑暗中划出致命弧线。林晚棠看着他浴血奋战的背影,想起苏晚卿日记里的话:「深海里的蝴蝶,终会为了保护挚爱,振翅燃烧。」
「顾承泽!接着!」她甩出改装过的月光蝶胸针,蝶翼在空中展开成能量剑。顾承泽握住剑柄,蓝色剑光劈开重围,首取王川的全息投影。当剑尖刺穿影像的刹那,王川的声音带着扭曲的笑意传来:「游戏才刚刚开始,顾少。」
战斗结束时,黎明的曙光刺破云层。顾承泽浑身浴血地回到车上,林晚棠颤抖着为他包扎伤口。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脆弱:「晚棠,如果我真的是他们的实验品……」
「你是顾承泽。」她俯身吻住他,咸涩的血腥味在舌尖蔓延,「是在墓园看穿我伪装的男人,是在海底为我挡子弹的男人,是……」她的泪水滴落在他伤口上,「我唯一爱的男人。」
顾承泽将她紧紧搂入怀中,听着她剧烈的心跳。车载通讯器突然响起秦屿的声音——经过变声处理,但语气中的疯狂如出一辙:「顾承泽,看看你的后视镜。」
两人同时转头,只见后方百米处,二十辆黑色装甲车组成钢铁洪流,车身上「普罗米修斯」的标志在朝阳下泛着冷光。最前方的指挥车上,戴着蝴蝶面具的人举起扩音器:「顾少,欢迎来到最终猎杀场。」
林晚棠握紧月光蝶能量剑,蓝色光芒照亮她坚定的脸庞:「这次,我们不会再逃。」
顾承泽启动跑车的涡轮引擎,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他们想要基因?」他的嘴角勾起嗜血的弧度,「那就让他们知道,被激怒的蝴蝶,会掀起怎样的风暴。」
跑车如离弦之箭冲向装甲车队,月光蝶的蓝光与装甲车的炮火在晨雾中交织成血色画卷。林晚棠靠在顾承泽肩头,听着他沉稳的心跳,突然觉得,比起真相,此刻与他并肩作战的每一秒,才是生命最炽热的意义。而「普罗米修斯」的阴谋,终将在他们的光芒下,彻底灰飞烟灭。